又回头看着刘熙笑道：“不过让他做百工堂的客座教授，倒也不错。”

边说边走，一群人又到另一间工坊，这里是纺纱工坊，整个工坊里发出蜂群般‘嗡嗡’地声音，

人却比前面的织布工坊多几倍，环境也不好，空气中飘满了细小的絮状物，在工坊一角，只见一个黑衣妇人在严厉地训斥几名女工，估计她是工头之类，曹昂不喜这里的环境，回头又转脚去了仓库，几圈转下来，曹昂只觉得鼻子痒痒的，不知吸进了多少异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突然想到了口罩，急问道：“你们是怎样防止棉尘吸入口鼻的?”

刘一凡诧异，摇摇头道：“我打小见到的织布场所就是这样，何须掩什么口鼻。”

刘熙也打个喷嚏，揉揉鼻子笑道：“那是因为从前都是独户纺织或者是小作坊，空气中的异物不多，像这种大规模的纺织，我只呆一个时辰，业已受不了，她们天天在里面做，久了岂不会生病?”

曹昂不语，前后找了一圈，见窗下有一堆棉布，便拣起一块，叠成几层，捂住口鼻道：“两面再各系一根绳挂在耳朵上，这样不就可以防止异物被口鼻吸入了吗?”

刘一凡惊讶，也拣起一块棉布照曹昂的样子捂住口鼻，大喜道：“这倒是个好法子，简单易做，我马上就做一批，还可以卖到矿上去，那里也是需要的，正好可以补补我的亏损。”

这口罩其实在汉朝的宫廷里就已经有了，皇帝的宾妃用来避那污秽之味，到元朝时才流传到民间，这口罩的技术含量不高，至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突然觉得身后有异动，回头却见那个娃娃脸亲兵正在郝昭耳边低语什么，眼光焦急，而郝昭表情为难，直一个劲摇头。

“什么事?”

“大将军，他妹子没来上工，听说是病了，躺在宿舍里，他想去看看，可又听说那儿不准男人进去，便来求我。”

曹昂刚想说既然有规矩，不让去就算了，可他一转眼却发现刘亚伯眼光闪铄，嘴唇在微微发抖，心中有些诧异，便指着亲兵对刘亚伯笑道：“我这亲兵的妹子也在这里做工，听说病了，想去看看，我想这是人之常情，工场长可否通融一下?”

不等刘一凡回答，刘熙便厉声道：“这工场之规，并非律法，总管想去视察，你不得阻拦!”

刘熙也看出他的异样，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他和刘一凡有些交情，惟恐他不识相，便将曹昂的潜台词抢先说了出来。

曹昂看了刘熙一眼，两人目光相碰，却见他老脸微微泛红，曹昂淡淡笑道：“人为本，也好，我是该关心关心工人的生活，工场长前面带路。”

不待刘一凡回答，转身便走。

刘一凡急召过一名健妇，低声嘱咐几句，那健妇看了一眼曹昂，转身便往生活区方向跑去，刘一凡急走两步陪笑道：“那边都是女人，腌臭肮脏，恐污了大将军的眼，我命她们先收拾一下。”

曹昂心中冷笑，暗向郝昭递了个眼色，郝昭会意，悄悄率几名亲兵去拦截那妇人，刘一凡看在眼里，脸色愈加苍白，见曹昂在不远处停下来笑吟吟等他，但目光却闪过一丝冷色，他心中一阵发寒，腿竟软得似一步也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