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之前跟罗木一交涉的时候,他说我们和“巫”对打的时候,等实在撑不住了,他会出手。看这个“巫”这气势,我感觉祂一根指头就能把我们四个全戳死,也许抬抬眼皮都可以,那罗木一是不是可以考虑提前出来帮我们。不对他到底去哪儿了啊,“巫”就在屋子里出现的,祂该不会是先一步把罗木一给灭口了吧?
不能吧,罗木一那功力深厚的,不能吧!
“枕河,你为什么要激罗木一,他人是贱了点,但好歹战力能打啊,”我一脸惋惜,“你觉得就凭我们四个,面对这家伙胜算能有百分之零点一吗。”
“我觉得你有病。”枕河回头瞪我,“能不能动点脑子?好好的一间门窗都被封起来的屋子,‘巫’从哪里冒出来的?罗木一现在又不见人,你不怀疑他和‘巫’有勾结,反而先来埋怨我激他?”
“……对不起。”
我被他怼得无话可说,又看看如月,巴望着她能说点什么话来给我个台阶让我踩踩。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伤心了,我要是喝高了我高低得画个颜表情恶心恶心他们所有人。
“我不和你们打架。”怪物,不对,应该是“巫”说道。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把脸露了出来,每说一个字脸上的肉条都抖几下,好像祂是在依靠那些肉条的振动来发出音节,看得人浑身像爬满了蚂蚁脑子里挤满了蛆一样刺挠。
“求求您别说话了,用点肢体语言,您一说话我瘆得慌。”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那你……不,我礼貌点,您。您来做什么?”青山问,“来给我们解锁新剧情的?”
青山啊你这也没礼貌到哪去啊。
由于没有眉毛,“巫”便挑了挑……眉骨:“你们好像对见到我并没有感到稀奇。”
那可不吗,蛊神都见过了,再多看个“巫”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罗木一’这个人,或者说身份,可以说是我的一部分。”祂顺势一坐,指指自己的脚边,之前光注意祂的脸,现在才看到祂所指的位置有堆褪下来的皮肉,皱得不辨其貌。
我就知道,又给我玩这套。你们“巫”啊蛊神啊的都喜欢给自己套个人皮打扮得人模人样的,然后混在我们这群人里面,跟我们打得热火朝天。眼看着取得我们信任了,就把皮一剥然后“哈其实我不是人”!有意思吗有意思吗?一点新意都没有,我要给差评的。
“你早就看出来了?”许是被我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晃到,如月眼睛里全是疑惑。
“他看出来就怪了,几分钟之前还在惦记着找罗木一寻求帮助呢,结果人就是他要对付的那家伙。”枕河冷言嘲讽。
哎呦喂别拆我台好不好,怪不好意思的。
“巫”用祂那双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眼睛滑过我们几个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给我看得反胃,和被什么怪物用舌头舔了一样。不带夸张的,我都觉得身上有祂黏糊糊的口水。
枕河比我更先不爽,然而他比较沉得住气,仅仅是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继续问话:“唐显,是不是你动的手?”
“这么问的理由?”
“那个活尸不同于其他几只,它的眼睛是全黑的。”
“聪明。”“巫”赞叹道,还象征性鼓了个掌,“这么好的脑子,我怎么才发现,再早点我真的应该把你收入麾下。不过现在也不晚,你的能力在唐鉴之上,我们一定会‘合作’得非常愉快。”
枕河完全不把“巫”夸他的话看在眼里:“再怎么说,我也不会答应你任何事。”
“巫”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们。
“你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不光是唐显,还有唐鉴他们。”我皱着眉,“就因为他不想当活尸?”
“不全是,违背约定的人……当然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活着也没什么用了吧。你们人类不是很看中承诺那一套吗,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一诺千金。”祂无所谓般道,好像那不是活生生的人命。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血往脑门涌。
“我干你仙人祖宗!说的什么屁话。”我骂道,恨不得当场抄个什么东西就进去把祂头给敲爆,脑浆子都给敲出来的那种。大爷的不是人就可以不干人事了是吧,有点能力了不起是吧,那我要是能力比祂大觉得祂活着是个祸害是不是也可以把祂弄死啊。
“离秋!冷静!”如月拽住我,“你没办法和祂硬碰硬的。”
“让他去。”枕河的眼神要冷出冰碴,硬是给我看冷了,“我倒要看看,几个命拽成这样。”
我几个命我……好吧我好像是有点冲动,最起码得先把事情搞清楚才能把命拿出来跟祂玩,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如月递过来一瓶水,让我平缓情绪。
“不得不承认,唐鉴这个局设得很有意思,看来他也没我想得那么一无是处。”‘巫’继续不慌不忙道,句句骄矜傲慢,“本来我并没有打算赴约,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我的话他再怎么折腾也是徒劳,看着人死前那种本能的挣扎还是挺好玩的。但是……”在说到“但是”二字时,我整个人被祂的视线钉死在这里。
“看来有什么更有趣的东西混进来了。”祂说。
是错觉吗,他这个意思貌似是说我是那个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