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没有他的毕业舞会,索然无味。
她回了别墅,全家人都在。
hannah、姨夫,她的父母,那天就连ark都在。老管家举着电话慌里慌张跑来时,他们正在后院准备烧烤吃,她最先注意到一脸惊慌的老管家,心头一紧,霎时也慌了。
“怎、怎么了?”
“是阿富汗来的电话。”
老管家将电话递给她,她被钉在了地上似的,一动不能动,浑身都僵住了,一阵彻骨的寒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剧烈的惶恐叫她浑身颤抖,在五月和煦的夜风里,她竟打起了寒颤。
ark在她身旁,先反应过来,正要过去接电话,她却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夺过电话,用微弱到近乎听不清的音量,说了一句普什图语,与他相恋三年,她已会说一些日常普什图语。
只一句:
“他人呢?”
“请问,您是他的未婚妻么?”
那边的人却说着不太流利的德语,显然是特意要来传达什么重要讯息,他们找了会说德语的人。
就是那一霎间,她心若死灰。
他们说,他牺牲了。
尸骨无存。
也许掉在了某个山沟里,也许掉进了某条河里,也许不小心触动了地雷,灰飞烟灭了。
总之,他不在了。
就是那一晚,就是那一刻。
她这场美梦,终于醒了。
全家人都看到她接了一通来自阿富汗的电话,她平静地说了几句话,将电话递给老管家,正在ark要上前扶她一把时,她已一屁股跌坐在地,咧咧嘴,想嚎啕大哭,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心口被那团剧烈翻涌的悲痛堵住了。
一并堵住了喉咙。
她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概漫长的三秒钟后,近乎一个世纪般的漫长,悲痛冲破了胸口。她这才“呜哇”一声,旁若无人,撕心裂肺,哭得像个孩子。
“皓皓!皓皓!皓皓!”
原来,这就是天崩地裂的感觉。
原来,曾坚不可摧的天空,一霎间就分崩。
崩裂过后,蚀骨的黑暗。
全家人冲了上来,却没人敢扶她。
“皓皓……”
她瘫坐在地,哭到嗓音暗哑,哭到喉咙肿痛。
她左手的戒指,静静地泛着一层流光。
仿佛永不泯灭的光芒。
索性毕业了。
接下来一整周,她瘫在床上,浑浑噩噩。
饭,实在饿了吃两口,茶,凉透了喝几口。她整整一个礼拜没有下床,一个礼拜后,竟迎来例假。她也没想到,整整一礼拜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的自己,整个灵魂都要被掏空的自己,身体里竟还有如此鲜红的血液。
这些血液,竟还能染红大片床单。
她坐起身子,盯着身下大片晕染的殷红,微微蹙起了眉头。
真的是……
例假来了么。
她忽然想起那一夜,他临别那一夜,他第一次全然赤身裸体与她结合了一番,他在她的身体里面,留下了那样热忱的痕迹。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剧烈的惶恐迅速传遍四肢百骸,她听到自己牙齿因剧烈颤抖而互相碰撞的声音。
这声音,是这样刺耳。
这刺耳的声音,叫她头痛欲裂。
她疯了般掀开被子冲下了床,却因卧床太久又没怎么吃过东西,血压血糖都很低,起得太猛,结果眼前发黑,重重一下踉跄,“咣当”一声,整个人膝盖着地狠狠摔在了地上,双腿间又是阵阵热流。
“呜呜呜……”
她低低地呜咽出声。
这一跤,仿佛连胸口翻涌的悲痛一股脑摔了出来,如一团热流,赫然冲破了胸口,随即又化作一团蚀骨的寒意,钻透了灵魂。
也是这一跤,摔得思绪清晰起来。
“皓皓……皓皓……”
“皓皓……”
她看过无数,看过无数电影。
看过无数故事,无数情节……
她知道,她不是流产了。
只是例假来了。
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怀上。
例例假与流产,这两种感觉,她还是分得清的,哪怕她压根没有经历过后者。
可是她知道,她没有怀上。
为什么呢?
s书友们我是作者尚可,推荐一款免费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微信右上角>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输入:zhashushenqi长按三秒复制搜索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如果她怀上了,他们之间好歹还有一个孩子,他好歹还有一个后代,他的生命,能得以延续。
她应该怀上才对。
她多希望自己能怀上。
可是,没有。
他留给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寂寥。
“皓皓……”
她瘫在床上昏昏欲睡,饿得胃里反酸,“我好饿,你快去给我做饭……我想吃你做的香茅炒牛肉了……还有那道buburhaha,我想吃了……”
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窗帘大敞着,凄清的月色满溢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一层不规则的阴影。
“我睡不着,你给我读……”
“好不好,我想听你讲故事……”
“皓皓……”
哥哥曾说过,她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说的了,总之他说过,他当初在乍一听闻嫂嫂过世的噩耗时,头开始也是拒绝接受现实,是愤怒,是暴怒,是恨不得要将全世界都攥在掌心狠狠撕裂的愤怒。
人在极度悲痛时,第一反应也是愤怒。
愤怒过后,才会接受,之后才是疗伤期。
例假走后三天。
她才刚刚迎来愤怒这个阶段。
她拒绝接受这个现实。
全家人都劝她出去散散心,她怒吼着叫他们不要多管闲事。就是那一晚,她终于拨出了哥哥的电话,远在帝都的哥哥嫂嫂,尚天sin,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喂?”
电话接通了,是哥哥低沉的声音。
这熟悉的声线,明明是这么低沉的声线,却像是一阵暴怒的狂风,像是汹涌的潮水,赫然将她吞噬,吞噬还不够,还要狠狠地撕裂,恍惚间,她仿佛真的看到了自己被撕裂成了一片片。
在风中摇摇欲坠,飘飘荡荡。
像是枯败的落叶,此生此世,再寻不得一个归宿。
只能随风飘荡。
或,或成灰,或湮灭。
“llly?”
一秒记住域名乐文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