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你还记不得在湖边.…,你现在还未痊愈,少说话,好好躺着。”
阿螺确实是很不舒服,她的心很痛,刚说了几句话,就感到很是无力,眼睛无神,昏昏沉沉的,而且她还担心,自己问多了惹怒这个神秘的人。阿螺只能乖乖滴躺着,这是一个很像床但又不是床的半圆型石头上,上面铺着很软很舒适的织物,她打量着四周,这里很黑,但是四周有无数钟乳石,晶莹剔透,有像萤火虫又像星星一样的物体在空中漂浮发着微弱的荧光,映照出这里梦幻神秘的氛围。
之后的每天,这个黑衣人都会准时来给阿螺细心的疗伤,阿螺渐渐地也就不再害怕他,小黑告诉她:“我们很早就认识,在你还一个小孩的时候。”
“二千年前?”可阿螺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眼前这个黑衣人。
“伽罗湖是现在的南湖?”
“是的,伽罗湖就是南湖,只是伽罗部落已经沉入了水底。愚蠢贪婪的人类自以为是,千年来,砍伐了山林里的大树,动物们有很多也消失了,而且人类还不断伤害着这片美丽的湖水,伽罗湖被破坏的已经和从前完全不同了,湖面消失了很多,没以前那么辽阔。总有一天,人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黑衣人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他给阿螺端了一碗不知什么的液体来,不容置疑地对阿螺说道:“喝了它。”
阿螺看着黑衣人,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但是她不敢违抗,她乖乖坐了起来,接过碗,喝下了那碗不知如何形容的奇怪液体。
“你想听故事吗?”
“嗯”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黑衣人缓缓地开始说道:“二千年前,当我还是一条调皮小蛇的时候,不自量力的想去抓一只鸟,结果鸟没抓到,却引来了老鹰,是一个小女孩在老鹰的利爪下射箭救了我,她让我做一条正直的蛇,不准欺负弱小,要锄强扶弱…,她和我说了很多话…”小黑嘴角浮出微笑,回忆起和小阿螺初见时的情景。
“你是蛇?”阿螺有些相信眼前这个神秘人说的话,想想自己都能从二千年前来到现代,也就不奇怪了。
“你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吗?”黑衣人接过阿螺手里的空碗,看着她问道。
阿螺茫然的摇着头。
“那个小女孩就是二千年前幼时的你。”
“啊,是我吗?”
“我们蛇族虽然不能和你们人类来往,但是自从被你救了之后,我就常常忍不住跑去看你,时间一晃你渐渐长大了,我就在湖边听你在祭祀台讲自己的心事。”
“你怎么知道我讲自己的心事?”
“因为我都能听到。”
“你能听到?那我的全部秘密你都知道了?”阿螺又是吃惊又是害羞还有点恼怒。
“我知道你心里有了一个叫陈子安的男孩,虽然我当时…,但一点也不妨碍我想保护你的心,只要阿螺开心,小黑就开心,阿螺伤心,小黑就伤心。当年迦罗国被灭族,你以为是陈子安害的,但是确实不是陈子安的错,他是想保护迦罗国和你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阻止迦罗国被灭族的命运,还让你误会了他。你落入湖中,我带着伤心欲绝昏迷的你潜入湖中,一待就过去了千年;也许是你和陈子安的前缘未尽,才又在今生再次遇见。”
“再次遇见?陈子安是安予帆吗?”
“他们就是一个人,前世和今生。”
“你怎么知道?”阿螺吃惊的问道。
“我是蛇呀,我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但是…”小黑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不再言语。阿螺听到这一切,她的脑海里又开始混乱,她一想到陈子安就心如刀割,而她在几千后又遇到今生的他,这一切都是天神命运的安排。
“我被箭射中跌入湖中,那我为什么没有死去?”
“你还记得你的海螺吗?”
“是这个吗?我从小一直戴着的这个海螺?”阿螺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海螺。
“嗯,因为你是海螺珠幻化成的,虽然你元神因为伤心过度已碎,但是…。”小黑没有继续说下起,她能在二千年后复活,是小黑用自己的灵力一直护着她。
“陈子安被我杀死了?”阿螺伤心的哭泣了起来。
“虽然你误会了上一世的陈子安,但是千年之后,你们的缘分还是又遇到了他…的转世。”
还没等小黑把话说完,阿螺就着急地问道:“那我要怎样才能再见到陈子安,不对,是安予帆?”
“见不到了,你永远见不到他了,他就快死了,其实他早就该死的,在他落入迦罗湖那刻,他就应该死去的。是你把自己的海螺珠的灵力给了他,他才能活了下来,但是…你自己的灵力本来也不够…现在你自己也危在旦夕,如果还不回到湖里,让我帮你疗伤,你…很快就会灰飞烟灭!”
“他怎么了?”阿螺完全注意自己,她只听到了安予帆就快死了。
“他是不是很久没和你联系?”
“是,他已经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他躺在医院里。”
“啊,怎么会这样,小黑你能帮帮我们吗?我不怕自己灰飞烟灭,我只想他平安。千年前是我误会了他,还伤害了他!小黑,求求你,你一定知道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再见到他的。”阿螺听到安予帆原来是住院了,非常担心他的安危,声泪俱下、可怜地祈求小黑。
又是一阵沉默,小黑无奈地摇着头说道:“我也没办法…你需要在乎的是自己,你的命都是海螺珠护着,你还要管别人。”
“他不是别人,我不管他是陈子安还是安予帆,我都…爱他,你说他那天落入迦罗湖的时候就应该死去的,是我的海螺珠的灵力救了他,他才能活了下来,那我要用我的海螺珠去医院救他。”
“没了海螺珠,你会没命的。”
“我只希望这一世他能好好的活着!”
“不行,我不答应。”小黑大声地拒绝道,生气地拂袖而去。
但是阿螺心意已决,她要用自己的生命之珠换取安予帆的健康,没有了他,她活着也没任何意义,而且她早应该在二千多年前和迦罗一起沉入迦罗湖的。
几天之后,小黑来看她,她还是坚决地告诉小黑自己的决定,小黑依然不同意,“没了生命之珠,你马上就会消失的。”
“二千年前我就应该消失的,我误会了他,还亲手杀死了他,没有了他我活着没有什么意义,这里早已不是我的迦罗。二千年前,他为了救迦罗,为了救我,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而我,今生也愿意为了他,付出我的生命,爱一个人不就是付出和成全他的幸福吗?
“爱一个人就是付出和成全她的幸福。”小黑心如刀割的重复着阿螺的话,他无法拒绝阿螺,他从衣袖里拿出了阿螺和陈子安当年那张红红的绢帛婚书看了看,一颗眼泪滴落在婚书上。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心,他把属于阿螺的婚书丢给了阿螺。
三个月前,在北京的安予帆渐渐感觉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备受思念的折磨,但是他没勇气和信心,他害怕,害怕阿螺恢复记忆之后离他而去;害怕自己的身体状况给不了阿螺一生的幸福。他以为用工作麻痹自己就又可以恢复以前那个对感情不在乎的心理状态,工作中果断的他可以不那么纠结,迷惘,但是陷入感情之中的他就无比的迷惘无助。
每一天的思念和高强度的工作都折磨着他脆弱的心脏,直到他再次晕倒在办公室,被紧急送往医院,医生告诉大家,他的心脏已经无力负荷他的身体,透支的太严重,医生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却已经无力回天。病床上的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他回忆着和阿螺在这个春天的遇见,给他灰暗的生活带来了光,多希望能在南湖永远守护着阿螺,可是他又不愿看到阿螺悲伤的眼神,他不愿阿螺看到他在病床上憔悴不堪的样子,那一刻,他的眼中,已经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GMP管理层暂时封锁了安予帆病重住院的这个消息。
安娜每天都来医院看望躺在ICU病房里奄奄一息的安予帆,想着他们曾经错过的青春岁月,那也是她一直深埋心底最美好的回忆,她不想安予帆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安娜每天祈祷着。
她回到公司,打开安予帆的办公室的门,看着这间空空的办公室似乎还留有他的气息,她难过的鼻子发酸,眼泪也在眼睛里打着转,她不想再次错过他,可是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安娜低头寻着声音找去,看到桌子里还在充电的安予帆手机一直在执着的响着,她拿起一看,无数的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安娜在电话里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打电话来的阿螺。
几天之后,安娜收到了一封来自云南的信,那是阿螺写给她的信,拜托她今生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安予帆,祝福她和安予帆能够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就在安娜感到奇怪的时候,医院里,安予帆竟然奇迹般的苏醒了。
“阿螺,阿螺!”安予帆梦里仿佛感觉到阿螺温暖的吻,耳畔听到了阿螺和他说话的声音。
“你要好好的爱自己,为我而活着!”
“阿螺,不要走!”
“我会变成南湖的风、南湖的云陪伴着你。”
“阿螺,不要离开我!”
安予帆大哭着突然惊醒过来,护士、医生们闻声赶来,看到苏醒过来的安予帆,急忙给他做各种检查,检查结果都表明他的心脏功能已经完全恢复,医生们不明所以,只能惊呼这是医学奇迹。
这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让安予帆终于明白了自己最爱最牵挂的那个人就是阿螺,知道了自己应该做的正确选择,“宇宙无穷,人生有限。”他要在有限的人生中选择不放弃,不逃避,他不想再次错过阿螺。
出院后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立刻回到了南湖,那里有一个女孩在等待着他。安予帆脑海里只有阿螺,那让他感到温暖的笑容,她深情的眼睛就是安予帆全部的世界,他已经决定抛开一切在以后的日子和阿螺看南湖的云卷云舒、落日繁星。
可是当安予帆满心期待的回到那幢充满了两个人生活记忆的小屋时,房子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曾经的回忆。他在房前屋后都没有找到阿螺的身影,看着花园里凋零的花朵,安予帆似乎知道了什么;之后赶来的夏意和周周、安娜告诉了他昏迷期间发生的所有事。
阿螺像她没有预知突然的到来又突然的消失了一样,安予帆在南湖找遍两人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依然找不到阿螺的任何信息。
这个世界仿佛阿螺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安予帆此时才发现两个人竟然没有一张合影,唯一的照片就是那张沙滩手印照和阿螺在电脑上记录这段日子的日记,在日记笔记里阿螺记录了这段时间里两个人生活的点点滴滴和她的心情。
无尽的思念折磨着安予帆,他开始不停的喝酒,希望酒精能够麻痹自己那颗不受控制、无时无刻不思念着阿螺的心,夏意和周周前来相劝他少喝点酒,安予帆什么也听不进,大家只能摇着头失望地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