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青铜剑,让我想起了那天梦里梦到事,我杀了那个人,他浑身是血的在我面前倒下,地上有好多鲜红色的血,我的手上身上都是血,和我那天晚上做的梦一模一样…”阿螺还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你们女孩胆子小,可能害怕哪些刀剑。”安予帆安慰道。
“你不认识那把青铜剑吗?”阿螺悲伤地看着安予帆的眼睛,急切地寻问道。
“我…怎么可能认识,这里是我第一次来参观呀。”
“我不是害怕刀剑,我是心痛,那个人…浑身是血,那些血…仿佛就是从我心里流出的…你会怪我吗?”阿螺越说越伤心,哽咽着话语都变得语无伦次。
“我怎么会怪你?你越说越恐怖了,你呀,最近游戏玩的太多,女孩子还是不要再玩那些杀人游戏了。”安予帆不知道阿螺为什么说这些恐怖的画面,他认为阿螺最近打电脑游戏太入迷了。他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以前来过这里?”
“没有,我只是看到那些青铜器就感到非常非常地熟悉,特别是…那把短剑,那些物品和我有很多关联,可是…!”阿螺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不要哭,没事的,没事,不要着急。”
“我好想知道我是谁?”
“其实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不,我不要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我想知道我是谁,我不想在你身边成为你的负担。”
“难怪你头疼,一天都在想这些,你不是我的负担,你是谁不重要,都是我认识的阿螺,都是那个救了我的阿螺,我要感谢你救了我,还要感谢你让我灰暗的生活又有了乐趣,和你在一起我才感觉到真正的开心和幸福。”
“真的吗?”
“我安予帆从不说假话。”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
“这可是一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哈哈,但是你也不能着急,情绪激烈波动容易导致气急攻心,像刚才那样昏倒,你放心,我会陪你慢慢找寻答案的。”
“嗯”
”你今天看到这些文物感到非常熟悉?”
“嗯”
“那就奇怪了,这些可是两千多年前的文物。不过你这么说也对,那些展柜里的文物和我们今天每个人都是有关联的,看完文物,都会有一眼千年的感觉,千年前的天空还是现在这片天空,但人早已不再是千年前的人,有多少人事早已消失在历史的苍茫之中,变成了历史书上一行文字,无数普通人甚至都没有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哎,所以说我们每个人在历史的长河中是非常非常渺小的,我们都是时间匆匆的过客,人生有限,我们…”安予帆若有所思地感叹道。
突然他像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激动大声地拉着阿螺问:“难道…难道你以前是做考古工作的?”
“…什么是考古?”阿螺一脸茫然地看着安予帆。
“…不像,你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怎么看也不像呀!”安予帆看着阿螺白皙发光的皮肤自问自答地边说边摇头,哪有皮肤这么白嫩的户外工作者,接着他又问阿螺:
“你现在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落水的那个时候,我现在所有的记忆就是我们相遇的那刻开始的,之前我仿佛一直一直都在梦里。”阿螺只能这样回答安予帆,她如果说实话,她感觉自己就是眼前这些文物那个时代的人,恐怕安予帆会吓晕过去。
“你说你在水里醒来,而且是我唤醒的你。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呀,我落水后感觉自己就要快死了,反而是你来救了我。”
“我感觉一直在梦里,是什么声音把我慢慢地唤醒,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你在水里挣扎,马上就要窒息,我就拼命地游过去想救你,可是你太沉,在风浪里我怎么也游不动,看着你就快窒息,就给你渡气,然后…”
“渡气?”安予帆仔细地想着,之前他觉得是自己意识模糊,产生的错觉,现在听阿螺一说,不觉得脸红心跳。
阿螺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也红了起来。
“为什么我会对这些东西那么熟悉呢?”阿螺不好意思,赶快转移了话题,她看了看博物馆四周,满脸疑惑地问道,双手拍打起了自己的脑袋。
“没事没事,我们慢慢地想,总会想起来的。”安予帆急忙拉住阿螺的手。阿螺柔嫩白皙的双手乖巧地在他手掌里握着,他又想起了那个水里的吻,不觉得感到自己的唇火辣辣的,整个人都非常的热。
“…”
两个人各自陷入了思索中,没有再说话。一个保安向两个人这边走了过来,礼貌地告诉二人,闭馆时间马上要到了,如果已经参观完,请尽快离馆。
安予帆归还了讲解器,扶着阿螺走出博物馆,看到夏日蔚蓝的蓝天飘着大片大片的白云,安予帆骑车载着阿螺穿过满大街淡紫色氤氲的蓝花楹,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香气似乎也是浅紫色的,梦幻般轻轻地笼罩着这座城市。两人来到不远处的滇池湖畔,倘佯漫步在橙红色画卷里,依偎着看太阳缓缓地落下,安予帆心里有暖暖的爱,冉冉升起。
当天空中太阳洒下的最后一道光辉消失之后,两个人的的肚子饿了,就像两颗渴望光明的小星星,急需一顿美食的照耀,阿螺打趣地笑着说道:“看来美景还是不能当饭吃!”
“山有木兮木有枝,脆皮烤鸭吃不吃?”安予帆一本正经的问道。
“当然要吃了!”阿螺说完两个人笑了。
回到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古镇街上,安予帆准备带阿螺去一家装修典雅大气的餐厅吃晚餐。但看到整条街道摆满了各种小吃,阿螺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闹,她这也想尝尝,那也想试试,曾经那个让阿螺又爱又恨、满头大汗却很过瘾的刺激辣味已经让她彻底着迷,安予帆再次确认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没问题,阿螺笑着说没关系,就拿起杯子一边咕嘟咕嘟大口大口的喝水,一边接着吃美食,安予帆只能无奈地点头帮她付款。
这座古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南诏国时期,那时达官贵人在这里修建行宫别墅,成为当地名流贤达光顾流连的宝地。如今政府为了保护古镇有名的历史遗迹金刚宝塔,寺庙、戏台等这些古老建筑,在周围修建了与之配套的仿古建筑,古镇街道上商铺林立,当然少不了当地有名的特色小吃,两个人吃了个痛快,酸甜苦辣咸,全都品尝了一遍。吃饱喝足,安予帆带着阿螺在街道上慢慢地闲逛,了解乌铜走银的制作,又走进了云子棋馆,安予帆很喜欢下棋,正在专注地看着店里陈设的云子历史的介绍,一阵幽深、哀婉、袅袅不绝的乐声从附近巷子里传来,阿螺听到了,她拉了拉安予帆的衣角,但是安予帆似乎没有感觉到,阿螺再去牵着安予帆的胳膊,对他说道:“你听,这乐声。”
“什么乐声?”
“你没有听到吗?”
“没有”
“听,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阿螺拉起安予帆的手,寻着声音便去找。安予帆握着阿螺的柔滑细腻的手掌,心里甜蜜极了,这个春天的遇见,让一切皆变得温柔无限。很快,阿螺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赶忙放开了安予帆的手,她的脸不由自主地有了红晕。
在街道上寻找了好一会,终于在一处十分不显眼的冷清小巷里看到一个身穿黑衣长袍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正在吹奏着陶埙。两人慢慢地走过去停在那人身旁安静地听他如泣如诉地吹奏,一曲结束男子才抬起头看着安予帆和阿螺。
“吹的不错,悠远深沉又动人心弦的曲子,不知这曲子叫什么?”安予帆好奇地寻问那人。
那人没有回答,甚至也没有看安予帆,而是又继续吹奏着,过了一会才停住,他缓缓地转身专注地看着阿螺。安予帆有些紧张地一把将阿螺拉到自己身后,那人这才看了安予帆一眼,似乎冷笑了一下,摇着头说道:“缘来缘去,皆是缘;缘起缘灭,缘终尽;是缘是怨,终是一场空。”
阿螺正在心里疑惑:这曲子他为什么会吹奏?这是陈子安当年常常给她吹奏的曲子,阿螺躲在安予帆身后看着那人深邃的眼睛,有些紧张,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安予帆看黑衣人脸上冷漠的表情,礼貌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打扰你的雅性了。”
“阿螺,我们走。”安予帆拉着身后的阿螺快步走出了巷口。
黑衣人看着他们俩匆匆离去的背影,摇摇了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