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阿螺睁开惺忪的眼睛,就看到了床头上放着一束巨大的粉色玫瑰花和一盒巧克力,屋子里弥漫着甜甜的玫瑰香味,阿螺好奇地拿着巧克力下楼,安予帆让她打开了吃,阿螺拆开包装,用手掰开一块,放进嘴里。
“这是这么,怎么那么苦?”阿螺赶忙拿起一张纸吐了出来。
“不好吃吗?”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还有人不喜欢巧克力的味道!”
“我喜欢吃有一种…我忘了叫什么,白色的,很甜。”
“棉花糖?”
“不记得名字了。”
“好吧,你慢慢想。我们赶快吃完早餐就出发去逛昆明城吧。”
“今天?真的吗?”阿螺高兴极了,把餐桌上面包片拿起塞到自己嘴里,她对这次出发充满了期待,希望能解开她的众多疑惑。
“慢点吃,小心噎到。昨天不是说好了的。”安予帆无奈地摇了摇头,赶忙给阿螺送上一杯牛奶。
两人吃完早餐,就驱车前往昆明,汽车行驶在阳光明媚的高速公路上,没多久就来到了欢乐大世界。
金碧辉煌的民族风情建筑还在远处的车上就已经尽收眼底,门口巨大的大象雕塑和孔雀惟妙惟肖,高耸入云的摩天轮在阳光中别有一番韵味。第一次来玩,安予帆带阿螺首先选择了难度系数很低的小火车,预热一下接下来刺激到人神经的各种挑战。接着两个人又挑战的是旋转飞椅,忽高忽低的旋转让安予帆差点呕吐不止,阿螺则满脸兴奋。稍事调整后安予帆又带着阿螺去坐过山车了,坐的是全场三个过山车中的初级版。只是这个初级版的过山车就已经把安予帆吓破胆,阿螺还想挑战后面的中高级版,安予帆摇着头再三强调以后不要再玩任何过山车了。看着意犹未尽的阿螺他只能壮着胆继续挑战,带阿螺接着玩虎跳峡的激流勇进,一看虎跳峡入口两座气势威猛的老虎雕塑,就知道里面的激流勇进非常很符合老虎的特征——狂野又刺激;坐上过山车先缓缓向上爬行,经过180度的一个大回环,倒着走了一小段,再从虎口脱险,急速直冲入湖,那一刻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安予帆唯有大声喊叫才能充分释放出来!
正午时分,两个人刚吃完午餐,一阵代入感极强的音乐声中园区内上演了一场花车巡游,介绍着云南众多民族和城市特色,多彩多姿的方阵,美轮美奂的花车、少数民族精致的服装、曼妙的表演于一体的狂欢盛宴结束之后泼水节活动正式开始了。
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们和工作人员纷纷拿起水枪、水盆,尽情泼洒,在这里共同庆祝这个充满祝福和祈愿的节日,享受这份来自泼水节的独特魅力。
在这里,每个人都放下了身份和束缚,投入到这场狂欢之中,感受那份来自水的清凉和祝福。现场人潮涌动,万人狂欢,共同体验泼水节的热情。泼水进入高潮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互相追逐泼水,满瓢、满盆的水,在追逐中泼向对方。泼水节成了狂欢的节日,平时彬彬有礼的少女们,顿时活跃起来,不甘示弱的与小伙子展开对泼。在这样的欢乐气氛中,安予帆和阿螺也加入了其中,大家的欢笑声和空中飞舞的水花融为一体。
电音傣迪环节将整个活动推向了高潮。动感的音乐、炫目的灯光,与万人共舞的场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人们在音乐的律动中尽情舞动,感受那份来自音乐的热情和力量。这一刻,整个乐园仿佛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每个人都在其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和快乐。安予帆拉着阿螺的手尽情地舞动着,他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一切不愉快似乎都烟消云散。
曲终人散时,竟是意犹未尽。
在粉红的夕阳余晖中,整个欢乐大世界就像童话世界,阿螺和安予帆坐上了巨大的摩天轮,在漫天的粉色天幕中等待着滇池湖畔城市夜幕的来临。
晚上,酒店房间里安予帆特意在网络上查找了很多资料,云南果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他对云南的历史有了想去探究的冲动,作为建筑师的安予帆也期待去博物馆看看那些记载着时光故事的实物,给他今后的设计提供灵感。他仔细的看了又看这些资料,这次他准备给阿螺当一次讲解员,让她了解云南的历史,最重要的是显摆一下他的知识渊博,不然一想到每次打游戏都不敌这个女孩,安予帆觉得真的很是丢脸。
次日一大早,在酒店吃完早餐安予帆开着车载着阿螺在高速一路疾驰,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云南省博物馆。这座博物馆坐落在昆明城市的东南方,建筑外观设计很新颖,红铜色的外墙,错落有致的折面主体建筑融入了很多云南特有的喀斯特地貌、民俗特色,远远地就能看到这幢红铜色建筑在蓝天白云和灿烂的阳光下呈现出如云南一样多彩的魅力。
这个省级博物馆设六大基本陈列,从古至今讲述着云南大地悠久的地理人文历史。由于今天不是周末,博物馆的参观者不是很多。两个人过完安检,安予帆在一楼咨询处向工作人员领取了介绍此馆的小册,在工作人员的建议下还扫码租了两个语音讲解器随身带着边听边参观。
阿螺好奇地看着语音讲解器不知是何物,安予帆已经把她的长发拨开,拿着那个机器戴在阿螺耳朵上,片刻之后一个亲切的女声就在耳畔娓娓的开始了叙述。阿螺对着安予帆微微一笑,见安予帆自己还没戴,就用手示意了一下,安予帆这才看看手里的讲解器,迅速地戴在自己耳朵上认真地听了起来。
沿着宽敞楼梯上到二楼,走进第一个大厅——远古云南,两个人一边看图片一边专心地听着讲解。亿万年的时光在博物馆展柜方寸之间被定格住,安予帆不时也给阿螺补充几句他所知道的故事。两人按照时间的脉络,来到了青铜时代的云南部分;这里有一个在中原历史文献中没有太多文字记载的神秘国度——古滇国。
“感觉生活在那个野草蔓生的年代也不错,人们在未被化学品污染的自然天地之中自由地奔跑、追逐,大声地歌唱,不像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目光迷离、神情冷漠,充满了各种戒备,谁也不让谁看见自己的真心。”安予帆看着看着感叹道。
“人远天涯近。”
“对,天涯虽远尚且可以到达,但有些人、有些事,却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任是拼却一生,仍然遥不可及。”
“你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没有,就感慨一下。”
展柜里滇国出土的各种青铜器携带着悠长的古滇国特有文化符号深深吸引住了阿螺的眼睛,这些就是她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斑驳的器物和她记忆里伽罗日常所使用的器皿一模一样,阿螺非常的震惊,心里激动万分。
在庄严、肃穆的展厅里,青铜器上特有的立体浮雕无声地讲诉着历史的声音,阿螺走进一件展品,还没等讲解器里的讲解播放,阿螺的脑海就能闪此件物品的功能,有些器物她似乎还知道讲解的不是很正确,她对这些物品是那么的熟悉;那一件件威仪内敛、造型独特的青铜器,除了有锋利的刀枪剑戟,精巧的蛇纹编钟,姿态各异的男女铜俑,还有姿态各异的动物;在贮贝器前阿螺眼前仿佛又可以看到她生活的那个时代,族人们祭祀时,端坐在肩舆里的大祭祀,抬肩舆的、开道的、执伞的、跟随的男女仆人;自己父亲出行时车马黄伞、将帅兵卒前呼后拥的情景;还有身着铠甲的哥哥们挎着骏马在战场上挥剑厮杀的凌厉场面。
这些青铜器它们当年刚打造出来的时候是那样的金光璀璨,现在它们已经在时光中失去了本来金色的面貌,变成了黯淡的青绿色,静静地陈列在展柜中,它们是时间的见证,见证着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流转,也把那个时代呈现在此刻穿越时空的阿螺眼前,用其斑驳的身躯拼接出滇国过去历史真实的一幕幕图景。
当阿螺沿着展柜看到一把已经锈迹斑斑的青铜短剑时,大脑里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可是她怎么仔细也听不见,慢慢地她感到自己的心很疼,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着;她目不转睛驻足看了很久,那些熟悉的图案,脑海里一股悲伤的潮水排山倒海地涌上来,一下淹没了阿螺;这把青铜短剑不就是当年自己亲手打制送给陈子安的那把吗?虽然短剑已经锈蚀严重,失去了原来的光泽和锋利,但那些自己亲手刻上去的花纹仔细看依然清晰可见。那些年发生的一切也依然深深地刻在阿螺的脑海之中,剑虽然还在,但是剑的主人呢?阿螺感觉到自己的血在心中痛苦地奔涌着,眼眶里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滴夺眶而出,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等到身旁不明所以发现阿螺异常的安予帆转头注意到阿螺时,她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安予帆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赶忙询问阿螺怎么了?阿螺呆呆地看着那把短剑,再看着眼前安予帆的脸,她的心痛如绞,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滑落,脑海里那些悲痛的记忆汹涌而出,把她的大脑撑的像马上爆炸一样,瞬间,天旋地转,阿螺用颤抖的手紧紧地捂住头,眼前一片模糊,晕了过去,幸得安予帆及时在她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保安和附近的观众看到这一幕,也担心的围拢过来,帮忙安予帆。其中有一位热心的女孩挤上前来帮忙,她对大家说她是医生,让安予帆扶住阿螺的头部,她立刻为阿螺查看脉搏,按人中。过了一会,阿螺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瘫在安予帆怀中,工作人员给阿螺端来了一杯温水,眼神涣散,思绪混乱的阿螺喝了口水,她的头很晕,心依然还在很痛。
女孩见阿螺难受的样子,问道:“你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身体那儿不舒服?”
阿螺虚弱地小声说道:“头晕,心痛。”
那个好心的女医生问安予帆:“她有没有什么疾病史?她的脉搏跳动的很快。”
安予帆看了看阿螺,他也不太清楚阿螺的身体状况,只是记得医院里医生也说过她脉搏跳动不正常,但暂时也检查不出什么疾病,就只能说道:“应该没有。”
“那她可能就只是低血糖,你带她出去休息一下吧,补充一点甜食,你再观察观察,如果她的不适还没有缓解那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要去医院,我休息一下就好。”阿螺只要想到医院里护士给她打针她就好怕。
“好的,我们先休息一下,谢谢你!”谢过那个热心的女孩之后,安予帆搀扶着阿螺站了起来,带她慢慢地走出了展厅,在展厅门廊的休息椅子上阿螺无力地靠着安予帆,安予帆关切地问阿螺:
“你最近总是头疼吗?”
“嗯。”
“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阿螺听到医院,就马上想起那些给她扎针的穿白衣服的护士,她忙摇头对安予帆说:“不,不要,我休息一会就会好的,我没事。”
“真的吗?”
阿螺看着安予帆点了点头。看着阿螺还有些苍白的脸,安予帆有些心疼,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个肩膀再继续借给你。”
阿螺虚弱地微微笑了一下,靠着安予帆的肩。
“你…相信人会有转世吗?”看着安予帆的脸,阿螺问道。
“啊?转世?不相信,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任何人都不可能死而复生,我相信科学,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安予帆吃惊地瞪着眼睛看着阿螺,赶忙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她是不是发烧发的有些意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