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沙堡太容易消逝了,我喜欢永恒一点的。”
“那没问题,我用石头给你建一座城堡。”
“嗯嗯,在南湖水边,还要种很多很多花。”
“没问题,只是又到了用餐时间,请问这位小姐姐今天想吃点什么呢?”
阿螺心里想吃意面,可是一时又忘了那个名字,只能用手比划着。
“烤串?”阿螺听完直摇头。
“不是,那是火锅?”
“也不是,那是什么?”
阿螺不知如何继续比划,只能说:“第一次你做的那个,长长的那个。”
“意大利面?”
“嗯嗯,就是这个。”阿螺开心地说道。
“这个简单,今天我带你去这里一家有名的餐厅吃。”
“出发。”
“出发”
汽车发动了,安予帆带着阿螺去了当地有名的一家西餐厅。餐厅窗外可以看到整个南湖。此时窗外夕阳正慢慢地落下,落日沉溺于南湖橘色的水中,余晖把整个天空映照的瑰丽灿烂,晚风轻踩着云朵,贩卖着橙色与温柔。餐厅里的餐桌上摇曳着烛火,两个人在浪漫的烛光里对坐着,安予帆点了餐,餐厅服务员很快为其送上了葡萄酒、牛排还有阿螺最爱吃着美味意大利面。阿螺有些饿了,一看桌子面前没有筷子,就问服务员要了筷子挑起意面就开始吃,安予帆看着阿螺轻轻地笑着静静地为阿螺切着牛排。
一旁的服务员有些吃惊,看了看阿螺,又看了看安予帆。阿螺感觉到了服务员异样的眼光,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四周看了看,小声地问安予帆:“我…哪里不对吗?”
“没有,你饿了,快吃吧!”
“他们都在看我,那些人怎么都用那些刀叉往嘴里送。”
“呵呵,西餐是用刀叉来吃的。”
“西餐?什么是西餐?”
“就是我们现在面前的这些食物,外国人吃的饭菜。”
“外国人?就是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些部族人吗?”
安予帆刚端起酒杯,一听阿螺的话楞住了。
“是,也可以这样理解,来为了美好的今天,我们干杯!”
阿螺也学着安予帆的样,端起面前的酒杯,和他碰了碰杯,一口喝完了酒杯里的葡萄酒,安予帆也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拿起面前的纸巾伸手帮阿螺擦去嘴角的红色番茄酱汁。
“服务员可真小气,只给我们倒那么一点点酒。”
“不够吗?我给你再倒。”安予帆觉得阿螺实在可爱单纯,和她在一起,心情总能那么放松愉悦。
“这个酒还蛮好喝的,可以给我来一杯满满的吗?”
“好。”安予帆一脸吃惊,但还是给阿螺倒了满满一杯,阿螺抬起酒杯,“咕噜,咕噜”几口就一饮而尽。喝了那么多酒,阿螺一点事也没有,安予帆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女孩。
“好久没喝酒了,你怎么不喝?”
“改天我们在家我再尽情的喝,今天我还要开车,酒后不能开车,我还要护送公主您回家呢!”
“好吧!这酒我就一个人享用了。”
饭后服务员给两个人送来了精致的甜点,吃着甜点,安予帆问阿螺:
“你觉得你吃过最好吃的意大利面是谁做的?”
阿螺想了想,调皮地用手指调皮地转了半天,才指着安予帆。
“当然是…你做的。”两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安予帆很享用阿螺的夸赞。
前台结账时,前台的服务员送给安予帆一盒精致的巧克力,还让他选一朵玫瑰,他一问这才知道今天已经是五月玫瑰情人节。
服务员告诉安予帆:“五月,是玫瑰发芽的时节,在这个节日,暗恋的人,好友、同事、邻居…当然还有恋人、爱人都可以彼此馈赠的礼物,不同颜色的玫瑰代表不同的意思,悄悄送给对方玫瑰,不能让接收者知道是谁送来的,但却能充分表达着送花者的意思,可以是倾诉、告白、别过、试探…。总之,一切都在这个日子变得通透而又朦胧,一切不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安予帆想了一会之后,选了粉色的玫瑰,他让服务员把所有的粉色玫瑰都给了他。
“全部?”
“是,全部。”
服务生微笑着包装好花束,递给安予帆,对他说道:“刚好99朵,长长久久,祝您幸福!”
安予帆谢过了服务生,拿着巧克力和玫瑰先放到汽车后备箱,准备晚上悄悄地放到阿螺房间给她一个惊喜,他走路都觉得心里甜甜的。待他回来时,却发现阿螺已经不在刚才吃饭的餐桌上,四下寻找,才看到她已经跑到楼下大厅,正在看电视。
一个男主播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诉着:“世界各地都曾有过一些辉煌的文明兴起和消逝的故事,流传最广的可能要数南美洲的玛雅文明突然消失的故事。其实我们云南也有一个玛雅文明的“中国版”,这就是鮮为人知的古滇王国;在遥远的两千多年前,这里曾经有过高度发达让后人震惊的青铜文明,这里也曾有过男耕女织、渔歌唱晚的幸福生活。这一片湖泊,它曾是古滇国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也见证了古滇国从繁盛到衰落的全部过程。各位观众如果对这段历史要有兴趣的话,我来给大家讲讲,也可以去云南省博物馆去参观了解一下,那里的一件件文物会给你述说那段遥远时光的故事,真正的一眼千年!说到古滇王国,过去我们只能从史书上知道一些关于它的零星记载。譬如,这个王国被西汉著名的史学家…”。
“嗨,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安予帆走到阿螺身旁问道。
可阿螺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安予帆调皮地用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阿螺才回过神来,发现安予帆站在她身旁,她大大的眼睛看着安予帆。
“看什么这么入迷,走吧,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
“嗯。”阿螺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半天才回答道。
“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看电视,我对…电视里的介绍的那些物品非常熟悉。”
“小姐,那些可都是出土文物呀!”
“文物是什么?”
“文物呀,嗯…我这样和你解释吧,就是古代人遗留下来的各种物件,我们现代人通过考古挖掘出来的,可以通过这些文物去猜想、判断古人当年使用的场合、宗教信仰、生活习俗、文化…各种信息。”
“古人?他们是怎么遗留呢?”
“不经意之间吧,古人估计也没想到百年,千年之后他们用过的器物会被现代人挖掘发现,并且认真研究,让那些文物定格住了时光的一刹那。”
“时光的一刹那?二千年离现在有多远?”
“那就非常非常遥远,我们一个正常人如果身体健康,不出什么意外可以活到90到100岁,这已经是高寿了,这样的100年要有20个,100年为一个世纪,2000年就是20个世纪,你说是不是很漫长,很遥远。那时候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应该还是蛮荒之地吧,喔,不对,也许这里也是大汉帝国,一个伟大的时代,我的中国历史不是很好,改天再看看历史书恶补一下告诉你。”
阿螺似懂非懂的“喔”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回去的一路上,安予帆在车上选了几首浪漫的情歌播放,心里想着夜里如何把巧克力送到阿螺房间。
突然阿螺开口说道:“你能带我去刚才电视里说的那个地方吗?”
“博物馆吗?”
“对,就是那个。”
“可以,我也没去过那里,以前就听说过那个博物馆的设计很有特色,还有说到云南,在我们外地人眼中,就一个字——美,风景美丽,苍山洱海、丽江,香格里拉,还有西双版纳,这次云南之行,还让我见到了美丽的南湖,更让我走进了当年外婆的故事里。我也想好好了解一下这些神秘的故事和这片古老的土地。我安排一下,改天带你去逛逛昆明,也去了解一下云南的历史,要知道了解一个地方最好的地方就是走进当地的博物馆。”
“谢谢!”
“怎么突然那么客气,而且还对历史感兴趣了!要不…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明天就去昆明城逛逛,听说那里有个欢乐世界正在举行泼水节,我们先去过个节,再去博物馆?”
“嗯。泼水节?是什么节日呀?”阿螺疑惑地问道。
“听说是这里一个少数民族傣族的新年,是他们最隆重的传统节日。云南有很多很多节日,彝族的火把节、苗族的花山节、景颇族的目瑙纵歌节,壮族、白族的三月三节,还有…”
“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不瞒你说,我也是听夏意、周周他们说的。”安予帆尴尬地笑着,阿螺偷偷地看了看正在开着车的安予帆,眼前安予帆和陈子安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有没有什么关系?那些在电视里看到的物品为什么会让她有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脑海里的各种疑问就像雾中星火,若隐若现,可是却看不分明,她想去那个记录历史的地方看看是否是自己曾经生活的时代。
而此刻阿螺的头脑里各种疑问拥挤不堪,混乱地让她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她倚着座椅怎么也不舒服,调整了几次坐姿,可是还是很不舒服。
不一会车就到了山上的别墅,安予帆把车开进车库,把车停稳后,他看了看阿螺,此刻阿螺脸色惨白,安予帆以为是她酒后有些晕车了,急忙下车转到车一侧,打开车门,帮阿螺解开安全带,搀扶她下车。
“你是不是晕车了?”
“不是,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哎,我不应该带你去湖边吹风的,可能受凉了。”
“也不是,我没事的,也许是只是刚才喝酒喝的有点多,我去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安予帆小心地搀扶着阿螺,把她扶上二楼,看着她睡着才离开。回到一楼自己的房间,安予帆坐在书桌前,他才想起来那盒未来得及送出的巧克力和99朵玫瑰。
阿螺躺在床上其实根本没有睡着,月已经很深了,她依然辗转难眠,她想到了网络上或许会查到点什么信息,就起身打开电脑,她有很多疑问需要有人给她解答。
可从那里查找起呢?阿螺想起了电视里出现的那些器物叫“青铜器”,就从那个叫青铜贮贝器的物品开始查找,阿妈屋子里就有那样造型的金灿灿的器皿,她常常看到过阿妈当年让人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器皿搬出搬进;可是安予帆却说那是二千年前古人用的,自己果然是穿越了二千年来到这里?来这里干什么呢?
网络上对二千多年前记载的云南文字很少。查找了很久,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网络的力量非常强大,阿螺查找到了汉朝时有对云南的记载;那时西南地区被叫西南夷,一个叫司马迁的汉朝史官在其著《史记》卷一百一十六里对这里用寥寥几段话描述过。
阿螺把头凑近,认真仔细地看着屏幕上的每一个字:“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此皆魋结,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同师以东,北至楪榆,名为巂、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常处,毋君长,地方可数千里。自巂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筰都最大;自筰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駹最大。其俗或土箸,或移徙,在蜀之西。自冉駹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此皆巴蜀西南外蛮夷也。
始楚威王时,使将军庄蹻将兵循江上,略巴、黔中以西。庄蹻者,故楚庄王苗裔也。蹻至滇池,方三百里,旁平地,肥饶数千里,以兵威定属楚。欲归报,会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还,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秦时常頞略通五尺道,诸此国颇置吏焉。十余岁,秦灭。及汉兴,皆弃此国而开蜀故徼。巴蜀民或窃出商贾,取其筰马、僰僮、髦牛,以此巴蜀殷富。
建元六年,大行王恢击东越,东越杀王郢以报。恢因兵威使番阳令唐蒙风指晓南越。南越食蒙蜀枸酱,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牂柯,牂柯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贾人曰:“独蜀出枸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牂柯江,江广百余步,足以行船。南越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同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书说上曰:“南越王黄屋左纛,地东西万余里,名为外臣,实一州主也。今以长沙、豫章往,水道多绝,难行。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余万,浮船牂柯江,出其不意,此制越一奇也。诚以汉之彊,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易甚。”上许之。乃拜蒙为郎中将,将千人,食重万余人,从巴蜀筰关入,遂见夜郎侯多同。蒙厚赐,喻以威德,约为置吏,使其子为令。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听蒙约。还报,乃以为犍为郡。发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马相如亦言西夷邛、筰可置郡。使相如以郎中将往喻,皆如南夷,为置一都尉,十余县,属蜀。
当是时,巴蜀四郡通西南夷道,戍转相饟。数岁,道不通,士罢饿离湿,死者甚众;西南夷又数反,发兵兴击,秏费无功。上患之,使公孙弘往视问焉。还对,言其不便。及弘为御史大夫,是时方筑朔方以据河逐胡,弘因数言西南夷害,可且罢,专力事匈奴。上罢西夷,独置南夷夜郎两县一都尉,稍令犍为自葆就。
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使大夏来,言居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使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匈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有利无害。於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使间出西夷西,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尝羌乃留,为求道西十余辈。岁余,皆闭昆明,莫能通身毒国。……上使王然于以越破及诛南夷兵威风喻滇王入朝。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有劳浸、靡莫,皆同姓相扶,未肯听。劳浸、靡莫数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洸、靡莫,以兵临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滇王离难西南夷,举国降,请置吏入朝。於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王印,复长其民。
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最宠焉。…”
阿螺看完这些历史记载,脑海里开始浮现了一幅幅模糊的图像,滇国、夜郎国、尝羌,益州郡,这些无疑就是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脑海里有很多声音在呼唤着她,这些文字和自己有什么联系吗?她有很多疑问,但始终没有一点头绪,不得其解。夏天夜晚的微风吹来,她有些烦闷的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门,走到了阳台上,南湖幽深神秘,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朦胧的月牙挂在天边,阿螺看着那轮弯月问道:
“这轮弯月是我曾经看过的吗?南湖原来就是伽罗湖?”
“原来我从未离开,这里原来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