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帆接着说:“斐波那契数列,很多贝壳就是遵循黄金分割数列,尤其是海螺。海螺生成需要遵循三个基本法则:扩张、旋转和扭转。绝大部分的海螺,都是先由一个很小很细的空心圆锥,慢慢扩张、旋转、扭转而形成的螺旋体,该螺旋体一直是增量扩张,螺口最大。尽管螺形状各式各样、千奇百怪,但都是全部遵循螺旋线,包括但不限于:阿基米德螺线、等角螺线、费马螺线、等角螺线、双曲螺线、圆内螺线等等……也就是说,你完全不需要会绘画,你只需要会画数学序列,就能画出完美的海螺。不止海螺,其他的贝壳,大多数也都遵循某种数学规则。”说到这里,安予帆把他画的海螺又让阿螺看了看,并且快速地在本子上列出数学序列,不一会就又画出了一个完美的海螺。
“真的可以画出一个完美的海螺!”
“改天我教你画这个。”
“嗯嗯,你怎么这么了解海螺、贝壳?”
“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不能出门和其他小孩玩,和外婆住在海边,看外婆把海螺戴在胸前,我就对这个有了兴趣,常常一个人偷偷跑去海滩找贝壳,海螺,渐渐地发现自然界竟然还有如此有趣的东西!它们是自然之美的集大成者。就像大自然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大海里也没有两个相同的贝壳,每个贝壳标本都是如此独特,研究这些让我枯燥、孤单的生活变得有趣多了。我也认识到大自然的神奇,贝壳不仅聚集了数学、美学,还有建筑学,甚至机械学,贝壳知识宛如一片浩瀚的海洋,我越学习越感觉,人类在自然面前是如此渺小。”
“一切不愉快更是那么渺小。”
“有道理。”
“后来我也成了一名建筑师,发现不少现代建筑的灵感都来自于海螺。比如像越南绳纹峨螺,就是美国亚马逊大楼的原型;位于阿联酋阿布扎比的阿尔达总部大楼,原型来自鹦鹉螺;还有美国芝加哥的螺旋塔,灵感来自于笋螺。”
“真有意思。”
“人类在美丽的螺壳上找到很多设计灵感。”
“大自然真是神奇。”
“小时候有一次,我偷偷地晚上跑去海边找海螺,找得太投入忘记了时间遇到涨潮,差点被海水淹没,还好被人及时救起,外婆知道了,被吓得够呛。后来她送我去学习游泳,说来奇怪,我自从学会了游泳,我的心疼的毛病也有了缓解,比吃药还管用,所以我才能去再去上学,然后再次遇到…”
“遇到谁?”阿螺认真地正听着,安予帆却突然中断了说话,思绪一下飘到了那年秋天,他在美国再次遇见安娜的那天,可是他躲了起来。
“安总,你遇到谁?”阿螺见安予帆半天不说话,更加好奇了,盯着安予帆左看右看,见他依然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便提高嗓门调皮地问道。
“安总,你遇到了谁?”
“为什么叫我安总,小丫头?”
“大家都这么叫呀!”
“你可以叫我安予帆,但你不许叫我安总?”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叫我安总?”
“那我直接叫你名字?”
“…嗯,叫我安予帆。”
“我看你常常发呆,我干脆叫你…阿呆好不好?”
“当然不行?”
“不嘛,我偏叫,哈哈哈。”
“哎,小丫头,随你吧!”
“阿螺和阿呆,还不错吧!”
“哎,随你吧!”
“话说刚才…你讲到你遇到了谁?”
“遇到…遇到开心的事,伤心的事,身体好了一点之后,我的世界慢慢打开了大门,迎接各种各样的考验。我第一次吃汉堡包,第一次勇敢地开口和老外说话、第一次设计的大楼落成、第一次获奖、第一次落水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救起、第一次被人取阿呆的外号…”
“哈哈”
“哈哈”
“那你爬过山吗?”
“好…像没有。”
“要不明天我们去爬山吧?”阿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的问安予帆。
“爬山?”
“可以吗?”
“我很少爬山,确切的说…是没有爬过山。”安予帆有些尴尬地说道。
“没事,有我在,我陪你第一次爬山,如何?”
“你一个小丫头?”
“你不要小看我,忘了是谁在水里救了你的,明天我们爬山比试一下。”
“那…好吧。”
这一夜安予帆就这样和阿螺聊着他儿时的点点滴滴,时间就这么慢慢地过去了。安予帆渐渐觉得他的肩膀变得沉了,阿螺靠着他的肩膀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看着女孩,她的身上仿佛自带阳光,在高原凉凉的夜里给了安予帆暖意,他第一次敞开心扉和人说起过去。他小心翼翼把阿螺的头放在枕头上,给她盖上被子,他揉揉了自己已经麻木的肩膀,看着睡梦中女孩如天使一般的脸庞,女孩呢喃的小声说起了梦话,然后甜甜的笑了。安予帆不知阿螺梦到了什么,是否与他有关呢?这个神秘的女孩已经开始把安予帆的心占据,他呆呆地看着安然入睡的阿螺,床头微弱的灯光映照在她如花朵一样美丽的脸庞上,恬静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中格外清晰。这个女孩自己以前明明没有见过,但是安予帆却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阿呆和阿螺,也许真是命中注定,注定那一刻他的落水,注定她的出现。
窗外南湖的湖水在月光下平静美好。
走出阿螺的房间,安予帆早已没有困意,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不觉很神奇,他翻来覆去都还在想着阿螺,只能拿起床头摆放着的一本需要毅力才能读得下去的《追忆逝水流年》翻看:时光似水,左岸是回忆,右岸是年华,中间流淌着快乐和伤感,时光无言,岁月绵长,待你如初…
月色朦胧,不一会安予帆渐渐有了困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