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清轻松地出了口气,说,“没得说就好。说不,人家就会说你好怪气。”
母亲说,“这你就说错了,那伢子说话蛮和气呢。”
罗秀清说,“你把这事给我爸说了没有?”
母亲摇了摇头说,“我没得给他说,他横竖不同意你跟那伢子好。我怕给他说了,他会发脾气。”
罗秀清说,“你对我爸说,让他放心,我跟那伢子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母亲说,“晓得了。”
跟母亲说了一会话,罗秀清又在屋里待了一会,就往回走。
走到柳湾村边的路边,见陈杰还在田里拔草,就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等走到离他不远时,就大声地咳嗽了一声。
陈杰就从田里站了起来,朝着她笑了笑,说,“相亲归来?”
她说,“是的。”
陈杰说,“看样子事情进展得蛮不错?”
她说,“是的,那人比你英俊,比你文气,个头也比你还高,高中毕业,在物资局当干部。”
陈杰笑了起来,说,“你只怕连谎话都不会说。”
她说,“信不信由你。”说着,便迈开步子朝着大队部走去。
她回到屋里,听到隔壁屋里传来有人睡觉的呼噜声,就想水书记不是去公社开会了?
她进到水书记的屋里,就见水书记还在睡着,那份统计报表还放在他的小桌上。
她就想只怕是他夜里跟黄月琴闹得好凶,一夜没得好好睡觉,搞得他连去公社开会的事都给耽误了。
开了广播之后,广播声把水书记吵醒了。
他端着杯子来到广播室要水喝。
罗秀清就对他说,“你昨晚里只怕是梦游了一夜,没得睡好,把去公社开会的事都给误了。”
水书记说,“我给公社打了个电话,说我蛮不舒服,公社就不让我去了。那个统计报表,你有时间再给公社送去。”说着,把水一倒,就回屋了。
中午吃过饭,罗秀清去水书记屋里要把那份统计报表拿回来,看见水书记又躺在了床上睡觉,就站在桌旁说,“你昨夜搞么子去了,把你搞得这样困乏?”
水书记有气无力地说,“昨夜里失眠了,一夜没得睡着。”
罗秀清说,“你在想么子事,搞得你一整夜都在失眠?”
水书记说,“也没得想么子事,就是睡不着。”
罗秀清说,“那你就好好地再睡上一会。”
罗秀清把他的屋门一关,回到了广播室。
到了下午三点来钟,罗秀清正在练字,就听到大门口那边有人在吵架。
她就走到窗前朝着外面看,就见刘姐在拼命拉着一个中年男人,不让他进到大院里。
等那人转过了身子,她就认出那男人是黄月琴的老公。
他喊着要进来找水书记,可是刘姐硬是说水书记不在,不让他进到院里。
她马上进到了水书记的屋里,把水书记叫醒,说,“水书记,黄月琴的男人在大门口喊着要来找你。”
水书记一听,就慌了起来,对罗秀清说,“莫要让他进来,就说我不在,去公社开会了。”
罗秀清说,“你在屋里莫要动,我把你的门锁上。”说着,便把水书记的房门给锁上了。
她朝着大门那边走去,见黄月琴的男人喊着叫着要去找水书记,就对那男人说,“你有么子事要找水书记?”
那男人口气强硬地说,“我有话要对他说。”
罗秀清说,“他去公社开会了,你有么子话,就对我说,我帮你转达。”
那男人说,“这话对你说没得用。我要找他说。”
罗秀清说,“他不在屋,他去公社开会了。”
那男人说,“我不信,我要去他屋里找他。”
罗秀清说,“你不信,那你就自己去看。”说着,就对刘姐说,“刘姐,莫要拦他,让他自己去看。”
刘姐不再阻拦他了。那男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坡上走去。
上到了坡上,进到了铁栅门里,罗秀清就把他领到水书记的门前,说,“你看是不是他不在屋里?”
那男人看着门上锁着,就问,“他何时能回来?”
罗秀清说,“那我就说不来了,只怕要到天黑才能回来。”
那男人口气坚决地说,“那我要等着他。”说着,便要进到广播里。
可罗秀清对他说,“你可以在外面等着,但不能在我这广播室里等。我还要开广播呢。”
那男人一听,就从广播室里出来了,走到了大门口旁边停放的手扶拖拉机上坐下。可是,坐了不到半小时,就离开了大队部。
见那男人离开了,罗秀清把水书记的屋门打开,进到屋里,见水书记坐在桌旁发呆。
她说,“水书记,你到底是做了么子事,让人家黄月琴的男人跑到这里来找你闹事?”
水书记低着头,说,“这种事你莫要管。”
罗秀清说,“这种事我再不管,就没得人管你了。”接着,就说,“你昨天夜里是不是没得回家,在黄月琴的屋里睡了一夜?”
水书记抬起眼睛,朝着她看了好一会,吃惊地说,“你如何晓得?”
罗秀清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早上就见到你是从黄月琴的屋里出来,只怕你和黄月琴昨夜都没得回家,所以,搞得人家男人跑来要找你闹事。”
水书记没得说话,拿出纸烟点着吸着。
罗秀清用严肃的口气对他说,“别看我来大队部时间不久,可是,你和黄月琴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不是别人,你是茶山大队的党支部书记,是这个大队的带头人,你要是不检点,在男女作风上犯了错误,你以后还如何能在广大社员群众面前说得起话?”
水书记出着气,对罗秀清说,“秀妹子,你莫再说了。我改正就是。”
罗秀清说,“你真是要痛心疾首,好好改正,要是这事让公社领导和社员群众晓得了,你还如何有颜面在茶山大队部待下去?”
水书记说,“我晓得了。你去给刘姐说,让她莫要把这事声张出去。”
罗秀清说,“你放心,我和刘姐都不会坏你的事,但你自己要爱护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