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章 掀桌子的牌(1 / 2)从猎户开始闯荡江湖首页

柳如晦其实很奇怪一件事。

在他和白晨省一起在栖霞剑山上晃荡的这两天,他慢慢地总结出白晨省在栖霞山上的一些特征。

比如大部分见到他就笑着点头,他也笑着回礼的,一般是内门弟子。

比如见到他只是见到他,他见到也只是见到的,一般是不知道他是谁的剑侍。

比如见到他不仅会笑,还会跟他攀谈两句的,要么是栖霞山肃正院的弟子,要么是肃正院的剑侍。

但是见到他之后,神色复杂地上前,又一脸难以置信退下的是哪些人,柳如晦却没有见过。

所以柳如晦很在意白晨省藏在袖袍里的那只拳头。

他已经发现,白晨省每次让前来阻拦的人退下,都有一个几乎完全相同的动作。

将左拳举起,从袖袍中亮出一下。

白晨省当然知道柳如晦在好奇自己的左手。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议事堂已近在眼前。

在此之前白晨省对山门内各个小院和内门主要建筑之间的距离都没什么意见。

毕竟,将客居和门内重要场所距离拉远一些,可以最大化地避免让客人不小心知道本不该知道的东西。

但现在,白晨省第一次对议事堂和客居的院子的距离感到烦躁。

所以他也就没有兴趣在意柳如晦在在意什么。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

“少掌门,请不要再往前了。”再一次地,两人被拦住了,“你似乎不应该在这里吧?内门讨议的时候,闲杂人等不该擅闯。”

白晨省本来就不算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还知道我是少掌门?既然知道,你在拦我吗?”

“规矩就是规矩。内门的规矩,长老在议事,弟子没有资格进入,无论是什么身份。哪怕你是首徒,该不能进也不能进。”

柳如晦站在白晨省身后,冷眼看着周围。

柳如晦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白晨省说:“他们人越来越多了哦。”

白晨省没有回应。他自己是有眼睛的,他当然能看见自己两人正在被围得越来越紧。

他们想要将自己围起来。人数众多声势浩重,然后他们就可以在声讨和拿下之间抉择。

他们的意图,在白晨省看来,再明显不过。

但白晨省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看着。

看着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看着留给两人的空间越来越少,看着准备说话的嘴越来越多。

直到他听见声音开始起来,音调开始变高。

因为能围过来的已经都围过来了。这附近不再有人没有参与对两人的围堵。

“来齐了?”白晨省扫视一圈。他甚至对着这些肃正院的师兄们围成的人墙绕了整整一圈。

白晨省的眼睛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这就是你们所有能来的人?”

“怎么?你觉得不够招待你?你不会还想在议事堂门口动手吧?”

白晨省轻轻地笑了:“当然不会。”

“因为你们还没这个资格。”

和柳如晦想的一样,白晨省又一次抬起了那只原本被他藏在袖管里的左拳。

那只拳头只抖了两抖,让宽袖只堪堪露出那个拳头。

白晨省举着那个拳头,人绕了一圈。

组成人墙的人倒不像人了,反像见了桃木剑的鬼。

柳如晦看见了白晨省的拳头。

拳头拽着一根棉绳,棉绳系着一块腰牌。

白晨省再转,那块腰牌已经重新被白晨省挡住。

白晨省在柳如晦前一个身位,他的拳又伸出抬起。

自后向前看,柳如晦并不能看清那块腰牌。

只是看起来和白晨省的腰牌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白晨省自己的腰牌明显不可能有桃木剑一样的效果。

所以那腰牌是别人的。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路给我让开;要么,跟着我去祠堂。选吧。”

话讲完,拳已经放下。袖袍重新盖住白晨省的整个左手。

连同那块腰牌。

震惊中的沉默。

白晨省听着这沉默中的呼吸。夹着一些低低的商量。最远处有微小的声音,似乎在说着什么“通报”、“来顶”之类的破碎音节。

柳如晦的猎人本能已经发挥了作用。

“赶紧去通报里面的长老,这么大的事不能让我们来顶锅,我们哪里接得住。记得,直接告知掌门。”

柳如晦微眯了眼睛。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打乱到白晨省的计划。他本能地想要张弓将那听话的人留下。

可他想起,自己手里没有弓,也没有箭。

所以他看着那个听话的人退后,再退后,转身,消失。

他张开嘴,想要告诉白晨省。

但白晨省的话竟先他一步。

白晨省说:“我再说一遍。要么,把路给我让开;要么,跟着我去祠堂。你们选。”

有一个人离开,白晨省看到了。

他本没有指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并不知道那个离开的师兄要去通知的是谁,但他估计是自己的五师叔。

这是一个隐患,但也是一个机会。

只要自己在五师叔到之前,进到议事堂,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腰牌,越深入议事堂,效果越好,作用越明显,威慑力度越大。

他必须这么做。

他只有一张牌。

但这一张牌能把桌子炸了。

所以他一定要让这一张牌炸在最合适的地方。

所以他一定要进议事堂。

但依然没有人动。

当然是不甘心的。

而且,就这样放弃,似乎也太过软蛋了一些。

但白晨省当然知道他们实际上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们真的如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硬,他们又何必让一个人去报信呢?

于是白晨省直接迈开了脚步。

理所当然的,没有可能就这么直接让开。

但是白晨省和为首之人几乎已是身子贴着身子。

但那为首之人确实低着头,不敢和白晨省对视了。

白晨省笑了,笑得很明媚。

“师兄刚才有一句话问得很好。你问说,我不会还想在议事堂门口动手吧?”

但只怕在这些人眼睛里,这笑容和厉鬼的区别不会很大。

“师兄现在想必有答案了吧?”

“还要我说第三遍吗?”

终于,那为首之人终于是挪着,缓慢地、艰难地,将身子转开。

这时候白晨省倒不着急迈步了。

他的视线从为首那人身前挪开。

移向所有挡在,和可能挡在他和议事堂大门之间的人。

有了第一个,每一个他看到的人,都很自觉地把身子让开。

一条通道出现在这没隔几步的人门之间。

白晨省冷哼一声。

原本,白晨省和柳如晦被拦下的地方就离议事堂没多远。

白晨省的步子迈得极大,四步的距离他就几乎是一步掠过。

他太熟悉议事堂进行内门讨议的流程了。大门是不可能会锁的。

当然不会锁,正常讨论决议问题,何必得要弄得那么像鸿门宴呢?

手上运功,白晨省抬起右手就是一拂袖。

门理所当然地开了。

白晨省面对的是所有虎字辈的长老们的震惊与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