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我没胃口。”
随从不敢多言,连忙退出书房,轻轻关上了门。
崔琰见状,不知道曹植为何突然发作,只得轻声劝道:“公子,身体要紧,即便是心中有事,也不可忽略了饮食。”
曹植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提此事,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荀攸送来的信上。
信中所述,曹丕竟已行盗墓掘墓之举,以解军资之急,还颇受曹操赏识。曹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崔琰见曹植面色有异,问道:“这荀攸信中有何要事?”
曹植将信递给崔琰,声音低沉:“叔父,你看看吧。曹丕此举,虽解了军资之急,却也污了我曹家的名声。”
崔琰接过信件,迅速浏览了一番,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丞相既已经凑齐了军费,准备攻打关中。可,可如今不是攻打关中的好时机呀……”
“叔父,公达的提议,我认为可行。长姐出嫁,乃是我曹家的喜事,足以成为缓兵之计。”
“此计虽好,但丞相乃是雄才大略之人,他若决心攻打关中,恐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轻易改变计划。”
“我知道,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若可以争取到一些时间,也能为我父相应对关中战事多做一些准备。”
曹植的目光再次落在荀攸的信上,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信纸,眉头紧锁。信中不仅提到了曹丕盗墓之事,更有一封密信,提及辽东的公孙渊正试图与江东建立联系。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
“叔父,公孙渊在辽东的动作,恐怕会对我们收复江东的计划产生影响。”
“当务之急,还需采取措施,阻止他们的联合。”
曹植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叔父,我打算上书父相,表明长江沿线尚有隐患,需要加强防备。同时,我也会提及长姐出嫁之事,希望能够让父相暂时放缓攻打关中的计划。至于荆州,还需密切关注公孙渊和孙权的动向,一旦他们有所行动,我们便要立刻做出反应。”
崔琰应道:“公子考虑周到,我即刻去安排。”
他正要离去,曹植想到要如何与崔扶楹说起这“二婚”之事,可谓是艰难。
不由得苦笑着叹道,“叔父,我怎么觉得这家事比战事处理起来更加繁琐,顾虑更多。”
闻听此言,崔琰默默点头,拱手道:“于公子身上,家事便是国事,亦是战事。并无区别。”
崔琰走后,曹植又将荀攸信件反复看了多次。
长姐曹姝乃是曹操第一个孩子,曹操于她之疼爱,近人皆知。思及于此,曹植坐于书案前,落笔于绢。
“父亲大人膝下:
儿臣植,拜上。
植见父相应允长姐姝与丁仪之婚事,心中甚喜。丁仪,才学过人,忠勇可嘉,素为我大汉之栋梁。阿姐下嫁,必能使荆州与邺城之联系更为紧密。
植已命人观星象择吉日,愿定于两个月后,十月十五为阿姐与丁仪完婚,此日婚娶乃为年中吉日,夫妇必能和谐,家宅安宁,子孙繁衍。植愿先行完婚,以安军心,以定南境。望父相准允。
另,植近日截获密报,刘备与东吴联手,欲趁我荆州不备,行偷袭之事。幸赖将士英勇,贼人已被击退。
虽此次贼人被击退,但南境之安危,关乎我荆州之兴衰。荆州地处要冲,刘备与孙权贼心定然不死,随时可能再次发难。
若南境不稳,北伐之举必受其累。植以为,我军应加强防备,不可有丝毫懈怠。植愿请命,暂缓北伐之计,先固南方,以绝后患。
儿臣植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