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等黑子摸着后脑勺站起身,青夫人才讥笑道:“怎么样,神功大成了?”
“一时激动。”黑子讪讪笑道:“你是知道的,这太难了。”
“这还有个,你要不再试试。”青夫人扬起光洁的下巴:“说不得,又是一份泼天的机缘呢。”
听了青夫人的话,黑子稍稍一思量,随即摇头笑道:
“那不可能,这等好事可遇而不可求,
就算是好了,这二百斤的福份咱可不敢再接,血誓背多了,不是绊手就是绊脚,总归有绊倒的时候,
这胖子咱就当个添头带出去好了,誓就不发了,按金腰带的规矩,给那小哥留个保驾票,你们看怎么样?。”
见好姑娘点头了,青夫人也就应允道:“也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保驾票比你的嘴更管用。”
“伤感情了啊。”黑子掏出打制式票据,舔过指头撕下一张,先在承接人一栏咬破手指写下【麻黑子】,然后拽过徐小胖道:
“在保驾人后面写上你的名字。”
徐小胖也不磨叽,有样学样的将手指伸进口中用力一咬。
哎?
咬不上!
姜梦梦没忍住,噗的一下乐出了声。
“你笑什么!”徐小胖气的口齿不清。
“没有,只是想起了老太婆啃苞米。”
黑子也抽了下嘴角,指甲缩成锋利的倒钩在徐小胖手指上一划拉,鲜血“奔涌”。
徐小胖倒抽一口凉气,飞快的写下【徐金开】后,赶紧将手指含进老太太口中。
见黑子就要将票据撕开,好姑娘赶紧出声叫停。
“等一下。”
随后抚着小姑娘的短发道:“梦梦,你也去留个名字。”
“也行。”黑子轻轻拉过姜梦梦温声道:“把手指伸出来。”
等姜梦梦伸出白生生的手指,黑子轻轻的在小小的指肚上一点,然后挤出一点血珠。
“按一下就好,不用写。”
姜梦梦闻言,瞄了眼徐小胖突变的脸色,一言不发的按下个手印。
“你!”
徐小胖伸出血淋淋的指头,颤巍巍的指向黑子。
“干嘛?”黑子慢条斯理的将票据撕成两半:“你是添头,知道什么是添头吗,就是买肉的时候,不够称,添的一坨槽头。”
不再理会气得肚腩发颤的小胖子,黑子自存一半,将另一半票据递给青夫人。
“正事算是完了,咱现在想知道,那小哥是怎么拿住你的,你可没真灵。”
黑子说完下意识的搓着后脖梗,趁这个机会,咱也要找个妖精试试。
唉,青夫人心下一声长叹,兴致缺缺道:“我劝你趁他没回来赶紧走,就算以后不幸又撞上了,最好也绕道,真的。”
而戴着傩面的陈小年,这会儿正背着收刮来的东西,鬼鬼祟祟的往城门摸去。
伯劳的去向明白了,姜梦梦也交代了,接下来就是各安天命。
量力而行,陈小年自觉他的量,就到这了。
至于家里的两位,陈小年可以摸着良心说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九曲镇的构造颇为奇怪,就像他肩上的束口袋,只有一个出口,城墙又高,除非背生双翅,不然根本过不去。
而地上被拖拽出的道道血迹,一直往城门方向集中,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当远远的看见城门洞下,侧开着的小门时,陈小年悄声道:“仓仓,你这两天看见过羊先生吗?”
陈小年也就是下意识的一问,这个镇子里谁都可以担心,唯独不用担心那位来历不明的羊先生。
那就是个谜。
那个小房间他曾不止一次进去过,除了一张床,啥也没有。
在陈小年看来,就算没有床都不能没有锅。
小伙伴们就这个问题展开过很多次讨论。
最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羊先生大抵是不用吃饭的,饿了就去外面啃草皮。
陈小年当初也尝试过,但好像不太可行,只能坚持一个月,不能再多了。
“仓仓,跟你说话呢。”
“你还生羊先生的气呢,俗话说的好,人大自巧,狗大自咬,把你送出去也不全是羊先生的意思,跟着我你会打一辈子光棍的。”
“对了,你是公的母的,看你这么黄,一定是公的!”
窝在衣服里的仓仓就要飞出来叽喳争辩一番,可它刚露出个头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