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夫人说着话,大大方方的将脚伸到了陈小年脸前。
借着月色,陈小年这才发现,那根二尺来长的尖刺,是从前脚掌处伸出来的,之前他还以为是趾甲呢。
脚,很白,趾甲修得很规矩,泛着明亮的月光。
黑子都看呆了,都没发觉脖子越来越紧。
“咯,看到了吧。”
青夫人探手在缺耳朵上,拧出一声猫叫。
陈小年也装着眼睛发酸的样子,捏了捏鼻梁。
“行了,等会叫他发誓吧。”转头又对门口道:“梦梦你们出来,带两个杯子。”
从满脸迷惑的姜梦梦手中接过杯子,陈小年思忖半晌再次开口。
“黑子兄弟,你的本事,放在外面怎么样?”
“那不是咱黑子吹,怎么都有上游水平!”
“就你还想上游?”青夫人哼声揭短道:“他七窍通了三窍,中游水平。”
似乎都明白了陈小年的用意,好姑娘补充道:“这几乎是在野巫师的瓶颈了,已经很强了,八成的巫师甚至两窍都打不通。”
“如果你再没有别的手段的话,在外面一窍的巫师就能打十个你。”
“我问了吗。”陈小年对好姑娘后加的话,很不高兴,一转头回到房中捯饬半天,然后气冲冲的提着个大葫芦出得门来。
“你还偷偷喝我药酒了!”
“瞧你这一毛不拔的样。”好姑娘一扭头仓仓跟着一飞:“出去后还你个酒铺子。”
“你才一毛不拔,药酒是能乱喝的吗?!”
不再理会好姑娘,陈小年转头对姜梦梦与徐小胖肃色道:“跪下。”
姜梦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小年哥哥满脸正色,也就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哎哎?”陈小年一个侧身躲过姜梦梦的下跪:“向着那只猫。”
随着姜梦梦移动膝盖,好姑娘也赶紧将手臂伸的长长的,避开了身子。
陈小年看也不看一脸涨紫的徐小胖,自顾自的倒酒。
随着汩汩的水声,琥珀一般的酒水满上了两个杯子,陈小年放下大葫芦,背着手望着天,也不言语。
其他人都将视线聚焦在了昂着头一动不动的小胖子身上。
青夫人算是看出来了,这小胖子就是在针对陈小年,之前还想学本事来着,但现在机会放在眼前,他却不动了。
她不信这胖子现在还看不懂陈小年的用意。
但正是因为这机会,是经陈小年之手得来的,到他嘴边就成了嗟来之食。
也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明明不想救,却救了,明明是给徐小胖找出路,又不开口。
真复杂。
四个当事人,陈小年不开腔,黑子就很自觉,徐小胖傲着性子,还得看姜梦梦。
“小胖。”
姜梦梦拉了拉徐小胖的袖子,但后者就是不动。
“姜梦梦,你莫拉我,就算你再打我都没用。”
陈小年斜了眼徐小胖那昂着下巴桀骜不驯的样子。
有些东西可真要命,但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毕竟光脚惯了。
“仓仓走,我们去透透气,让他们忙着。”
陈小年说着将一个束口袋往肩上一搭,临到院门的时候又回头嘱咐道:“必须发毒誓,越毒越好,怎么要命怎么来。”
看着消失在月色中的身影,青夫人就觉得这歹毒少年,总能在不经意间拨人心弦。
这是光脚少年第三次触动红衣少女了。
第一次是坟前长跪不起。
第二次就在刚刚,拿药酒凶她的时候。
第三次就是现在,很显然这小胖子与他的纠葛很深,小胖子看他处处不顺眼,而他却总能像个大人一样对待小胖子。
这使得她生起了想要了解陈小年的心思。
好姑娘蹲下身轻声问道:
“梦梦啊,你给姐姐说说,不要脸与这小胖子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他!”姜梦梦一拳锤在徐小胖腿弯处:“他们关系本来还挺好的,但那年小年哥哥为给他娘亲办丧事求上门,他非要逼小年哥哥给他磕十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