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一收,他未睁开眼,而是将剑形凝出。
剑形模糊,渐缓地变化着。他日日凝练剑形,总是无法决断。
此次外出,他带来两柄剑。一柄别在腰间,是平日练习用的木剑,不算上能够修补的,大大小小已经折损了十余柄;一柄是已经开刃的钢锋,材质普通,师尊只让放在芥子之中,未遇险境不能取出。
他明白师尊的用心,是要他以木剑练柔式。虽然少年意气,向往着驾驭神兵利器,他也从未索要过什么宝剑,而是用木剑和未开锋的钝刃每日练习。
何况,用朴素之物暂代也正和他意。新冶宝剑他阅览无数,家传的他更是烂熟于心,或许是修行未至,没有一件触动了他。
大师兄说过,选取佩剑如同婚娶,是一件顶天的大事。大师兄言语贵重,最令人信服。
“咯咚!”
冰一化,长板凳失去平衡,让他险些跌坐。
这种情况下他也稳定住了身形,在心中小小地得意一次,又自觉本不应有此疏失,记过一次。
朱此明推门而出,步履轻而稳,屏气凝神,剑气绕身,感应四方。
今日那雷,定是劫雷伴生。稍有些经验阅历的修士,都会选在僻静之处迎劫,且偏好高处,以免惊扰他人。澎洲之角虽然少人,但也有众多小道,不是佳选。
哪一处散修,在波及人迹处引雷,不知是何居心。
他们并不熟知此处地理,不知道澎洲之角近处是否有这样的地方。
他方才想着,师姐也太不小心,像是被一个平凡女娃迷离心智一样,一心系在她身上,未曾往这方面想。但凝神后才感受到脚下一阵暖意。
是师姐的法力。
原来是陆南蕉知道他必定夜行,也不费口舌劝说,作护卫与通知之用。
距离雷降已过半日,即便真是有人渡劫,也早该离去。他此去,也不过因为生性谨慎,须得勘探完全才能安心。至于无收获之事,他心有预期。
不多会儿,探过将将三里地,已快要至澎洲东线边境。
不过,此次却有收获。
再不过,无关那仅存于推测中的天雷。
青衣少年星目一睁,木剑顺着手腕做一个凌厉的花式,以单腿为支,旋向身后。
比他的剑更快的,是师姐的火盾。
火盾迎的,不是杀招。
来人不掩盖身份,一股子红胭脂的粉扑味,故作风雅,扇遮半面。
“妖狐,还想取我灵气?如今我已不是什么稚子,可让你见我家传剑法的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