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要沾这晦气?”
“你说够了没有!”
阿述实在听不了这惨话,见衿尤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便替她开脱,可是这一说不当紧,花间渐渐哭出了声,她站起来又往后退了几步,
“早就知道现在,当日在锦州我大抵可以一刀劈死你算了!也不该有现在这一档子事儿!可怜了任景还不说,让王爷糟了多大的罪。”
“子罗怎么了?”
衿尤脱口而出,却被花间挡了回去:“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说过来看任景,现在又关心起了王爷,你这水性杨花何时能改改?”
突然从旁边蹦出来一个同年龄的男孩儿,惨白惨白的嘴唇,像是大病还未初愈。衿尤见过他,那个在王知府说要杀了她的人。
“花间!走!我们回去!我早就说过她欠我们王爷那么多,还也还不清!”
花落扯花间的时候,脸色有些狰狞,似是胳膊上有些伤撕扯的痛。
一直躲在任府不远的花落,本担心花间出事,却看到这样的情形,他向衿尤啐了一口吐沫,拉着不情不愿的花间,想要消失在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
就算走,花间也说了句令衿尤心里不肯原谅自己的话:“衿尤,锦州时你们去打猎玩耍时,任景同我讲最多的就是你的好。可是我倒没有看出你那点儿好。”
她现在已经痛苦到底端了,再痛苦一些,又有何妨?
那时,他们让任景去同他们一起打猎玩耍,可是任景倒拒绝,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去。而他苦闷的时候,就来找花间谈心,说了许多胡话,因此花间,心疼的是这个傻男人,到死了才敢将自己所做的东西送她……
阿述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衿尤大哭大闹的样子,她只是平静的用手扫了雨水,将手中的火折子打开,点了许多的黄纸。又小心翼翼的用伞打着,直到它烧完熄灭,衿尤才招呼着阿述为他烧纸。
当阿述蹲下,原来一直不做声的衿尤,嘴里一直小声的在说话,因为雨声,风声,将她的话打碎,拍烂,融进了泥土里。
“富贵儿,你这名字都富贵,所以我不能让你在天上吃苦,我就给你多烧些纸钱,咱以后可不能再傻乎乎的用你的钱给我买莲子糕吃,你做的很好,又甜又香……那个木镯,你看。”
他们看到背对着他们的衿尤晃了晃没有肉的胳膊,继续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
“很好看,你之前怎么不给我,我特别喜欢,刚刚花间和我在闹着玩呢!她没有嫌弃我……还有十八想你了,改天带他……他来看看你……”
她扶着石碑,身子强烈的颤抖,阿述想要安慰她,可是被公孙冀文阻止。
每次她来都是这样,说着说着就哽咽的发不出来声息,这次公孙冀文来,将她的所有软弱都瞧了一遍,现在才懂那个曾经看起来坚强的女人,其实都是被逼的。
因为见过衿尤独自一人杀过一群比她高那么多的大男人,身上全是伤却不喊一句疼,却因为想家背着自己偷偷哭过,没有揭穿她,才想要好好的保护她。
可是看起来衿尤有许多男人保护,实则都来利用她,比如这次成婚。
公孙冀文皱着好看的眉毛,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