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媒人过来提亲,没有双方父母的见证,没有当事人的同意,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婚事?
那门口堆着的,或是价格不菲,而屋里的人瞧都瞧不上一眼,任如抹了把泪,彩礼里扒出一盒用来打扮的东西,打开最亮眼的是一个惹眼的凤冠。
金色的凤凰尾巴扫过一朵精致的牡丹花,每个花瓣上是一颗洁白圆润的珍珠,两根接连的碧玉钗紧紧与它相挨。
十匹上好的彩织丝绸和数不清的琳琅珠宝,看起来用尽了心意,可是却又如此寒颤。
若这真的是衿尤出嫁了,仅仅一些彩礼就能将人糊弄?她一个妇人都觉得不对劲儿。
她走进衿尤的屋里,里面却是冷清,衿尤什么都没让挪进去,说是任景还未过头七,怎么能这么慌张?
而今天,便是任景的头七。
任如扮作语气轻快,摸着衿尤的头发夸道:“小衿这画上这红妆,真好看。”
好看?那倒不如画个阴妆吓吓人。
衿尤抬眼,看到那方铜镜中那面扑的洁白无暇,大红色的胭脂遮住了无血丝的嘴唇,被修整的细致的鬓角和眉毛,好似那天空中的银河。那同样大红色的面魇,衬的她气色十分好。仿佛这几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额间该有的花钿,衿尤没有让任如画,自己却动手画了一朵木槿花。
公孙冀文答应过她,将她送到齐子罗那里,那便好好的收拾收拾自己。
本来送了一套嫁衣,衿尤看过金丝镶边宝石相坠,穿起来总共七层,十分华贵,可是衿尤却看不上,这次却换了一个,干净的红衣服,流畅的线条,一个半只胳膊长的束腰刚好将衿尤的身材映出来,倒没了之前的繁琐。
这嫁衣出奇的没那么长,看起来裙角刚刚有人修整过,更便于行动。
她慢慢盖上了红盖头,这盖头也被人动了手脚,因为是纱制,从里面刚好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一举一动,而任如却不知,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出去。
她又很认真的带好那曾经尤十八送她的银疙瘩簪子,还有那个木镯,不管任如怎样说不合适,但衿尤还是坚持。她也拗不过这样的她,便不再说什么。
尤十八又来哭红了眼睛,说他们这一大群人都是她的娘家人,要常来看看。
“什么娘家人,除了你们我谁都不认。”
衿尤笑颜如花,摸着尤十八的头,可是尤十八听不懂,又感动的差点将鼻涕抹在衿尤的嫁衣上,若不是任如数落他,这女方出嫁哪有男人过来瞧的道理?那尤十八便悻悻的出了门,还一步三回头,最后忍不住又抱住衿尤哭道:
“好姐姐,委屈你了,十八以后听话争取将你要回来!”
“要回来做什么?还要做媳妇?也不怕别人笑话你娶一个糟老婆子?”
“什么糟老婆子?姐姐才比我大五六岁而已,姐姐。”
尤十八停止了胡闹,十分认真的摸了摸她的头,闹得衿尤心里发笑,
“那你便等我去娶你好不好。”
“别胡闹!尤十八你信不信再瞎说话我打断你的腿?你这不是咒小衿再嫁吗?”
任如拿着挂红花的扫帚,打的尤十八立马出了门。正好宁小芷过来,请衿尤出去。
宁小芷要随衿尤一起回大魏,因为没有贴身侍女,一旁只有一个没嫁的女人,衿尤便寻了她。
该有的礼节都要有,衿尤也没有多么反抗,看到大堂那个坐着望着自己的男人,衿尤只是勾了下嘴角。
他旁边的一群人紧张的看着屋中央的衿尤,哪里有结婚的热闹样子?
只见衿尤轻轻抬着步子,走到他的面前,许久她没有跪,那次跪够了也再也不想给他下跪。只是福了下身子,便没有温度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