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辞收起脸上的笑容，问萧衍：“你怎么在这里？”

萧衍往DJ背后指了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颜清辞看见舞池正对面的背景墙上，雕刻着巨大的狮面Logo。她这才想起来，Enigma原来是这家夜店的名字。

“你在这里上班？”

颜清辞刚问出这个问题，只见刚才迅速赶到现场的几个穿黑西装的保安已经把两位当事人拉开，他们中像是领导的一个走到萧衍跟前，小声说：“萧总，要报警吗？”

萧衍摆摆手：“不用，酒喝多了上头也是很正常的事，请两位先生去里面坐一坐，喝杯茶醒醒酒。”

西装保安们带着人走了，纹身大哥仍在骂骂咧咧，领导模样的男人笑呵呵地赔着不是，当他给出了“今天的酒水全免”的方案后，大哥的怒气总算有所消减。

“原来你是这里的老板啊。”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什么？”

“男模？”颜清辞试探性地问。

萧衍瞳孔地震，这个答案的离谱程度超乎他的预料，他愣了一秒，才说：“这里是夜店，没有男模。”

“抱歉，是我没见过世面，萧老板。”颜清辞也颇为尴尬，连忙道歉。

“刚才的事，你是不是有义务给我这个老板解释一下？”萧衍凑近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他带着她坐电梯上了一层楼，来到一间巨大的办公室。和外面现代风的装潢截然不同，这里摆满古香古色的中式家具，抬头见墙上挂“上善若水”四个大字，案上几上各色青釉彩釉瓷瓶、玉石雕刻，占据整面墙的木质书架上除了普通的书，一侧摆满了古籍。

“坐。”萧衍让她在大茶案边坐下，悠悠泡起茶来。

“萧老板，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

“你是哪年生人？”

“1510年。”萧衍回答得很干脆。

“所以你那个年代的皇帝是……嘉靖？”颜清辞在脑里快速做了一遍算数。

“颜老师还真是学霸。对，说起来，那时候的日子真挺舒服。”

“嘉靖道长为什么没修成仙呢？”

“你怎么知道他没修成。”萧衍神秘一笑，说，“不过他确实遇到不少神棍，练成那会儿都快死了吧，毕竟利用他赚灵气比带他修炼值得多。”

“那他后来去哪里了？”

萧衍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往颜清辞面前的白瓷杯里倒了一杯茶，把话题拉了回来：“说吧，颜老师，你今天来我这里干什么来了？”

“接单啊，我也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

萧衍挑着眉，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她无奈地深吸一口气，说：“被打的那个男人叫苏雨，他是个专门在夜店猎艳的老手，专挑那些涉世未深的单纯少女下手，先用迷奸药把人迷晕，然后实施侵犯。庄周上有好几个想让他遭报应的受害者，我就一并接单了。”

“涉世未深的单纯少女，穿这身？”萧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遍，语气略带嘲讽。

颜清辞掖了掖短裙的裙角，不悦地说：“关你什么事？”

萧衍笑道：“你别生气，很漂亮。”

颜清辞不搭理他，冷冷道：“给萧老板带来麻烦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打工人讨生活也不容易，你应该能理解吧。”

“理解理解。”萧衍一脸轻松地喝了口茶，问道，“刚才那个是傀儡术？”

“是啊，这你也不会？”

“会是会，但不是要画符咒吗，我画不好。”

颜清辞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来，放到桌上，说：“我多画了几张，送给你，就当是补偿了。”

她拿起面前的茶杯，一口喝完里面的茶水，起身就要走：“没什么事的话，萧老板，我就先走了。”

萧衍却叫住了她：“颜老师，你之前以为我是男模，其实是对我长相和身材的一种认可吧，而且上次，你在那么多人里挑中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颜清辞万万没想到他会再回到这个话题，更没想到他能自恋到如此程度，已然失去了表情管理，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扔下句“再见”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个房间。

两天后，终于到了给萧榆上课的日子。好在萧衍并不在家，得知这喜讯的颜清辞心情好了大半。

颜清辞等了好一会儿，萧榆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书房。

“十点上课，你不看时间吗？”她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书问道。

“我本来就不想上课。”萧榆抱怨着拖着脚步走到椅子里坐下。

“可是你又不敢不听你哥的话，所以，接受现实，我们两个都好过一点。”颜清辞抬起头看着他，面无表情。

萧榆和萧衍长得一点也不像，黝黑的脸上肉嘟嘟的，还冒几颗青春痘。他撅个嘴，一脸不情愿地嘟囔道：“我再怎么学也不过是个凡人，怎么也比不上我哥，天生就有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