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除妖学校，每本书都说除妖师注定在长夜里负重前行，可学校却不教他们如何与长夜搏命，而是翻来覆去地讲书上那些一眼就能看懂的东西。

难道除妖学校的学生在面对妖异的时候，只需要大吼一声“我知道你的弱点就是XXX”，然后妖异就会把脖子伸直了任人宰割吗？

那简直…太可笑了。

钱一正的眼里似有动容，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红了眼眶：“你以为我是不想教你们吗？是太晚了…太晚了啊。”

徐之蹙着眉心，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钱一正颓然倒在椅子里，双目无神地叹道：“你问为什么不教学生如何跟妖异战斗……那是因为没有必要了，这所学校计划在两年内倒闭。”

徐之：“……”

靠，今天也是倒霉的一天，突然得知自己上了绝望学校。

钱一正好似终于找到了倾吐的机会，倒豆子地讲了起来：“这所学校自从十七年前的事件发生以来，就再也没有给黎明星区的总校输送过学生。漫长的十七年，让所有人遗忘了翡翠湖。”

他看向徐之，又出现了那种透着一个人看另外一个人的恍惚之色。

“翡翠湖的信念崩塌了，这里的一切…彻底没救了。”

徐之看着面前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生命力的中年老师，嘲弄地勾起嘴角：“信念崩塌，终有重建之日，不到最后一刻就认输，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当人机。”

说完他没有理会钱一正的反应，转身推门离开。

一整个下午钱一正都没有来上课。

整个班级跟峨眉山的猴子似的，叽哩哇啦的，干什么的都有。

徐之正好趁此机会看完了从钱一正那里借来的书，两本书确实都很符合他当下的需求。

期间萧宝玉老是想找徐之聊天，手也不规矩地戳徐之后背，最后被小珍珠挠了几爪子才老实。

徐之不跟他说话，他就只能找鱼真。

虽然他挺不喜欢阴暗眼镜男，但他独自霸占一排，除了徐之，就只有鱼真能跟他聊天了。

萧宝玉：“眼镜男，你说我明天染个什么发色比较好？”

鱼真：“绿色。”

萧宝玉：“我前天染的就是绿色，再换一个。”

鱼真好奇地问：“你天天染头发吗？”

萧宝玉：“对啊，我妈说她喜欢每天都能看到不一样的儿子。”

鱼真：“你明天直接染成七彩的，我想你妈肯定会喜欢的。”

正好徐之看完了书，心情舒畅，难得接了一句：“理发师的命也是命，依我看就每根头发染一种颜色，也别换来换去了。”

萧宝玉眼睛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偶像的脑子好使！”

鱼真：“……”

他和徐之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在问：你从哪儿认识的智障？

徐之幽幽地叹了口气。

“对了鱼真，待会儿我可能要和钱老师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吗？”

鱼真：“我没事，可以去。”

萧宝玉一听，连忙把头伸了过来：“去哪里？我也要——啊！”

小珍珠又给他挠了两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