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楚让的表情，见他变换了神色，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见主子说：“这更说明了此女心机深沉，深藏不露。”

得，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算了，主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他这边再查着便好了。

一早，楚让下了朝，换下朝服，便偷偷摸摸地往顾府去。

飞廉见他风风火火的背影，只觉得自己主子敢情是不是把教书先生当成正业了，这几日往顾府去，可谓是风雨兼程，上赶着得很。

今日到了顾府，顾念慈已准备好东西早早地在庭院里候着他，见他来了就迎了上来。

“小先生，我一猜你就没有剑。”顾念慈笑得开心，像是预料对了什么。

楚让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去，自己双手空空。坏了，走得太急，忘记带剑了。

顾念慈拉起他的袖子，往前跑去。楚让被拉了个踉跄，这眼前一排排的剑架子摆着不少上等好剑。

前几日他见了顾念慈写字用的狼毫、羊毫，各个精品，甚至算得上是孤品，那只他在手里把玩的狼毫笔杆，久触仍感指间清凉，可见平日里的细致入微。

“小先生，你喜欢这把剑吗？”

顾念慈松开他的袖子，从剑架上拿起一把通体雪白的剑，剑鞘上刻着繁复的纹理，她一把拉开剑鞘，里面的剑体闪着寒光。不用细看都知这是一把好剑。

“它叫霜花，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霜花？楚让到觉得它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祈福，兰陵的剑，有市无价。

那剑鞘上繁复的纹理是空山文，是祈福的话，因此得名“祈福”。

楚让深深叹了口气，人比人真得是气死人，他那边都快揭不开锅了，这边富得流油，怪不得那个顾宝璐天天来这儿找她麻烦，那上好的羊毫连眼都不眨一下，一个丫鬟就做主给她了。若是他是顾宝璐，他也天天来打家劫舍，反正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库房空不了。

“怎么，小先生不喜欢吗？”

见顾念慈合上剑鞘，就要将祈福放回去。楚让下了下面子，从牙缝里挤出句：“不必，这把很好。”

“嗯？”他的声音太小，顾念慈没听清。

这把剑好得很，他是真喜欢，但也不至于下面到跟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一把剑。他真觉得，顾宝璐还是有点儿东西在身上的。

“小先生喜欢这把剑？”

顾念慈没听清，她只得猜测。

楚让薄着面子点了点头。真是又要面子，又要东西，一时说不清他是要脸还是不要脸。穷得一毛不拔，还得收回去些。

“那就给小先生了！”

顾念慈欢欢喜喜地将剑递给了楚让，“小先生眼光也很好，这把霜花是最贵的了。”她伏在楚让边上说道，“大哥要了好几次，我都没舍得给他。”说罢，她笑嘻嘻地看着楚让。拿眼神仿佛在说，看吧！我对你好不好！

楚让咳嗽了两声，把头扭到一边去。真真儿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