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不怕我杀了你。”

女人重新抬眼，又拧着眉，对男人的话感到反感。她望向窗外蓝色的风景，心情稍稍有些平复。

“真要杀我，为什么不在早上就让他掐死我。”

男人怔了一瞬，手握紧了方向盘，偏头:

“你除了纹身，还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我的人？”

一连串明知故问的问题使她更烦躁，她啧了一声，“他如果在这几天都在网吧就会知道我随身带着匕首。”

“其次，如果他是今天刚来的话，今天来的名单里只有一个人，名字叫徐洋。”

“最后，在上次出警与你一同审问的人就叫徐洋。”

她顿了顿，提出了最后一个疑点，

“今天吹的北风，巷子通南北，我站那应该有风，刚才尽头虽然有帘子，但帘子的材质为纯棉的，风不可能吹不起来，而帘子上没倒影，说明帘子后头有人，而体形刚好，仿佛只有他吧。”

男人听后大笑，看着后视镜中女人的脸，佩服的摇摇头。

“真不愧是你，我都没想到。”

女人无视他的夸奖，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黑夜笼罩着郊区的树，一路上的树从眼前滑过，心中的燥动也减少了几分。

她压低了帽檐，浸在空气中，炎热的夏天穿着大衣难免会热，她将领口敞开，让风进入。

闭目养神了一会，车停了下来。

下了车，迎面是一个巨大的基地，基地的外部是常见的水泥色，几乎没有窗户，远远瞧着像灰布。

她戴上囗罩，跟随他的脚步进入。

入眼是像筒子楼一样的建设，有几个人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

“你可以先看看。”

她站定，仰视屋顶的天窗，天窗不算大，刚好一个农村石头房的大小，白天不开灯的时候，阳光就是从这里进入的。

“我看过你的档案，华科院硕士是吧？”

帽檐下的脸黑了一度，她摇头，本来应该会更高学位的。

“因长期……”赵警官刚念了三个字，女人就走了。

档案什么的，她一个字都不想听，一记起那段回忆，头就撕裂般的痛。

男人看她不耐烦的样子，转移话题:

“主要工作就是接单，研发新产品，发广告。”

她放慢脚步，似乎有点兴趣。

“暗网知道吧。”

一听到暗网，她转身与男人对视，眼神质疑，留下一句“我会考虑。”转身就走，赵警官只好把她送回网吧。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他试图再劝说一下，对方毫不犹豫的走了，一点停顿也没有，他叹气，摇上车窗离去。

刚迈进网吧，声音一下静止，她没在意，回到座位，徐洋还在那，只是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宋今朝刚坐下，他立刻靠近，刚想开口就被制止，她指着其他人，表示疑问。

徐洋声音提高:“你们这么安静干什么？”

周围又恢复了嘈杂，徐洋又贴近，轻声问:“宋姐，你真不考虑一下？”

宋今朝拉下口罩，男人才看清她的脸，表情很冷，病态至极。

“别叫我姐。”只有四个字，明显不想理睬。

“白天是我的错，希望你能考虑。”

女人没说话，她厌恶一切像小孩把戏一样的试探，只是指了指他的手背。

徐洋瞬间明白，将联盟的网址和暗网找了出来，弹出来的标志就是手上纹身的图案，中间夹着数字和字母:k1d

她简单浏览一下，这个联盟几乎什么单都接，但实力不算高盛，连单都不一定接得到，只能靠在暗网接单五年勉强维持。

她不屑摇头，徐洋悻悻地收回目光。

“为什么找我？”

“赵哥说像你这样的人难找。”

女人提起点兴趣，又浏览了一遍暗网的各个联盟。

“我是什么样的人？”

徐洋抬眸看着女人的侧脸，其实他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殊的，身上总是穿着白色大衣，永远看不清的脸，也不喜欢说话。

“他说你是物理天才。”

“他说你得过物理竞赛金牌。”

她讽刺的轻笑了一声，摇头叹息，声音有些哑，“如果我真是物理天才，为什么现在在这？为什么？”

抬眸对视，眼尾腥红，右眼纱布上沾了血，神情恍惚。

男人发现她缠着纱布的右眼，愣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恢复坐姿，眼神氤氲着冷雾，物理天才，哪有那么多天才？

“告诉他，我不是他找的天才。”

她拿起一旁的纱布和药，转身背对他要走，脚步停了一下，“光看履历能看出什么。”

留下徐洋一个人无措的身影，呵，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