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的拳头松开了。林觉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让人称心如意，但他总是抱有希望，直到现在希望破灭。

他眷念的东西有很多。

父母、亲戚、朋友、在游戏中邂逅的角色和伙伴、各种各样的美食……这些都是他想要回去的理由。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浮现在他眼前，又如泡沫般破碎。

该和过去做个告别了。

【是否签订契约？】询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

话音刚落，契约从林觉手中飞出，悬浮在他的前方半米左右。

【请您在契约上按下手印。】

林觉抬起右手，毫不犹豫地按了上去，在接触到契约表面的那一瞬间，契约发出耀眼的黑色光芒。他感到手心一痛，紧接着是一股莫名的战栗，仿佛有什么东西扎进了他的灵魂。

异变来得十分突然，还没等林觉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了。

【契约生效。恭喜您，成为见习清除者。传送即将开始，请您做好传送前的准备，并在准备完毕后告知我。】

“见习清除者有什么福利吗？”

【没有。】青年简单地撂下一句。

“那你恭喜个得！”失望过后，林觉直接说道：“传送吧。”

蓝色屏幕开始逐渐溃散，化作一颗颗光粒子，如沙漏般汇集到林觉的右臂上，形成一个“卌”字一般的黑褐色图案。

“这是什么？”

【这是佑灵痕。它可以保证您在穿梭过程中，身体不被时空乱流撕裂，也作为传送门识别清除者的标识。】

“可以啊……草！”

没等林觉说完，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颗巨硕的“恶鬼”头颅，一口将他“吞”了下去。

通道内，林觉看着周围不断倒退的景象，忍不住惊叹。他被包裹在一个黑色半透明的球形保护罩中，迎着五彩斑斓的河流逆流而上。

“刚才那个是传送门吗，怎么是恐怖风格的设计？”他现在还心有余悸，那扇门设计得太过阴间，两只亮黑色的恶魔角，红色脸庞，眼睛还会咕噜噜的转动。正常人看到这幅情景，不被吓晕都算心理素质强大了。

【很抱歉，给您带来了糟糕的体验，但传送门由工程师莫尔科斯设计，我无权更改。】

青年显示在林觉视野的左上角，道歉的模样十分诚恳。

“那个莫尔科斯是谁？”

【我的创造者。】青年说了这一句后就没了下文。

“除了这个呢？”林觉追问

【以您当前的权限等级，暂时无法获取莫尔科斯的详细信息。】

拒绝的理由非常正当，林觉也不好不依不饶。

“这样啊，还挺神秘。”

权限等级是什么？怎么提升权限等级？林觉很想问这些问题，但又决定先忍下来，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你是类似于系统助手一样的东西？”林觉问。

【您可以这么理解。】

林觉发现，即使被理解为“东西”，青年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来的确是如同ai一样的助手了，林觉放心了不少。

“我该怎样称呼你呢？”林觉真诚地问。作为他的ai，怎么能没有名字呢？就像小米的智能个人助理不叫小爱同学，总感觉缺少了灵魂。

【我的编号是0007，您可以直接叫我7号。】

“呃，”林觉感觉呛了一下。“我还是叫你老莫吧。”他说，“莫”取了莫尔科斯的第一个字。

【遵循您的意愿。】

空间内十分安静，外面的河流影响不到保护罩内部，林觉本以为能像坐出租车那样，如听窗外的风声一般听到时空流动呼啸而过的声音，但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一片寂静中，只有枯燥无味的等待，他开始等待河流的尽头。

【友情提示，请做好登陆准备。】

“终于要到了吗？”林觉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他，林觉的第二人生即将开始。等等，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的身体呢？没有身体，我又该怎么行动？”他急忙大叫起来。

【请您不必担心，鉴于您的特殊情况，我已按照您的模样在衍生世界中构建了一副躯体，方便您在该世界中进行活动。】

“呼——还是你靠谱。”林觉长出了一口气。

隧道的尽头开始出现白色的光芒。

那就是出口吧。趁着还有一段距离，林觉问道：“哦，对了，这个衍生世界是哪一个？我熟悉吗？”

【为了提高清除者的生存率，系统为每一个清除者选择的衍生世界，都源于他所熟知的作品，您即将抵达的衍生世界同样如此。在您的记忆中，这个衍生世界来自一部您十分熟悉的番剧——《灵笼》。】

白光填满了林觉的视野。

“完了。”在离开隧道前，他绝望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