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只有三分之一,修得法决‘生明术’便算成功。”
他六心沉寂,一个周天后,法决补全兑出,小兽簇拥在一起,紧紧贴在坐台边缘。
法决‘生明术’‘生发术’‘静心术’,张安乐注意力并不在这门法决之上,而是注目于新的法门。
《降灾镇狱经》
“一部新的法决!”
张安乐赶紧翻阅经书,失望的低了低眉。
“只有叩关的部分,估计剩下的要用炼气功法兑换了,也是三个法决‘阴觉目’‘断狱口’‘查息鼻’。”
张安乐盘腿端坐,【骄矜】接引丝线应念而起,衔接自身。
一股清澈从天灵直灌而下,《求厄千机》不自觉的运转起来,这门持平法中原先晦涩难懂的地方竟变得简单通透起来,运转速度也快了数成。
这便是【骄矜】之助,明察法决,清明神识,通明身心。
他端坐高台,功法像是早已熟络般运转。
大殿笼雾,小兽酣睡出声,烛火跃动,鬼面幽咽。
...
汪章明出了门,脸上笑容收敛,如同学究一般古板严肃。
明明是缓步行走,却飘忽远行,他一连行了十余里,到了黑水区边陲,看着四周撑起的零散帐篷,他找了个角落坐下,四周有酒气荡漾。
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直到四周巡夜声起,天上繁星而缀。
这里的人多半是为了进禁区探索,或是求秽物,或是求财,渐渐也聚集了两三股人,便被称为拾荒人。
汪章明端坐在那里,四周灰尘便不再靠近,反而渐渐围上五六人。
为首的大汉在这冬日之晚依旧穿的淡薄,他恭敬出声:
“大人,明天一早我们便去寻秽物为他续道,还请大人宽限一二。”
“不必了。”
不等汪章明答话,帐篷里传来一句虚弱男声,一个瘦的像皮包骨似的秃发汉子拎帘而出,他先朝着汪章明拱了拱手:
“多谢汪前辈等我两个时辰,让我彻底死心。”
汪章明挥了下手,面无表情:“走吧,找个你喜欢的地方。”
四周几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怒不敢言。
“没什么交代的?”
汪章明边走边问。
秃发汉子驱拉着身体缓步前行,声音嘶哑,似乎忍受着什么疼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让前辈见笑了,我该留的都留给他们了,他们只是想要我这条命罢了,可也不想想,凭他们几个凡人,不过是同作一沃焦土罢了,倘若真是万幸走了大运没死,真得了遗物又焉有命在呢。”
两人沉默无话,秃发汉子提了瓶酒,一步一抿,像是疼的受不了,独自呢喃出声。
叨叨着刚刚过世的瘸腿老娘,又说哪家的酒烈,过去吃了谁的好处,最后一个劲儿的喊疼。
到了最后,这扣了一关的秃发汉子一开口肚腔里就升腾出灼烧感,也许是刚才喝的酒在胃里着火了,让他呼吸都是困难,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勾着身子窝在土里,用力把身体塞进土里缓解灼烧,身上披着的星辉渐渐泛红。
风吹落汉子的头颅和几根头发。
汪章明还上前了两步,可仍听不清秃发汉子说的什么,只是迎着风听清几个字:
“疼...烫...”
他眼中倒映出面前升腾起来的火焰,面容严肃,手掐法决,随时准备施法。
火燃的很快,一两息的功夫便汇聚在一起,团成一个小球,上面摇曳着蓝色的火焰。
骨火忽燃而起,化作朵朵莲花旋转摇曳,如同烟花般升起。
“便是此时!”
汪章明双手掐诀,一褐色布袋悬空而起:
“天地反墟,兑当其中,央告衡泽,诜求其一!”
火莲旋转止住,化作点点星火团起,簇成团火落入袋中,汪章明这才松了口气,一把将布袋攥住。
“别动!”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蓦地响起。
汪章明面色一僵,背后那人避开风吹草动,料是早有预谋,他强装镇定:
“敢问是哪家的道友,我乃应元会采法者,阁下不要自误!”
“此地再有风动,我便开枪。”
那声音依旧冷漠,汪章明只能看着手里的布袋被人夺去。
他察觉到身后抵着的枪口离开,刚绷紧身体欲要施法,一道破空声便从身后传来,他只得牵动灵气往旁闪去,右臂结结实实中了一枪。
“哼!”
汪章明不顾伤口冷哼一声,微微抬手便有风起。
前面那人裹着袍子,一把将布袋仍回,趁机快速遁去。
汪章明不知贼子是否有人接应,并没有追去,且那贼子归还纳袋便是不想闹得太僵,他只好攥住布袋,遥望黑袍身影。
茅草灰褐长得很高,随着秃发汉子陨落带来的火星迅速燃起,即使压了层雪也有扩散之势。
一阵狂风掠过,将火吹灭,汪章明握着布袋,万幸的是这贵重的纳袋没丢,也能有所交代,他面色铁青:
“掩息功法还是高明符箓,皆很好查明,最近两年诸家愈发不安生了,且等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