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邦示意活塞前面的螺母太紧,卸不动,需要人手。三号泵电机下面的底座上专门焊了两块固定活塞拉杆的小铁块,活塞固定在上面,管钳打在活塞前的螺母上,管钳后面的手柄上加了一截加力的管子,嘉乐站在加力管一旁,邵邦扶住嘉乐肩膀,身体踩在加力管末端,依托体重用力往下压,管钳脱扣,又重新打好管钳,这次仕诚和邵邦一块扶着嘉乐,踩在加力管上,很轻松的便卸开了,众人换了活塞,作为备用,各自散讫。徐凯则开了上水管闸门,盘了管线,搞泵的卫生。
午饭还算不错。炸带鱼,土豆丝,白菜豆腐。吃完歇了会,下午重点搞循环罐侧面卫生,清罐底的渗漏泥浆。二号循环罐与相邻的三号循环罐之间侧面有一块较脏,之前清罐不慎从罐上面流下来的泥浆,很厚一层,郭庆彪拿着小平铲子,先一块一块的铲掉,嘉乐与仕诚则擦着比较干净的地方,嘉乐站在梯子上擦上面,仕诚擦下面,抹布湿透,沾饱了水,先抡一遍大面,再把抹布拧干擦一遍,罐侧面就很干净了。庆彪拿铲子铲利索,留下黑褐色的老底子,庆彪开清洗机干掉罐面底子,也就用这一下子,不然水多了流到罐下面,一会又是黑乎乎一片,多少罐下面还是存些清不彻底的泥浆残留。这两个罐是参与循环的罐,温度高,没多久,三人就出汗了。
庆彪道:“上个月奖金下来了,我四千三百多。”嘉乐心里算了算自己的,四千多再加上基本工资,也得八千多了,比上个月少点。仕诚道:“可别再少了,真不容易!”卫生搞到加重罐的时候,庆彪去换桶清水,嘉乐躲在石粉罐后面抽烟,仕诚则在一边看手机,边看边说道:“湖人这比赛打的,今年能进季后赛嘛?看着悬乎。”庆彪提了水,放在一边,也歇会,泥浆工跑来,说道:“接立柱了。”嘉乐看了看游车的位置,灭了烟,把烟把装进兜里,三人上钻台。待接完立柱,搞完加重罐的卫生,又把罐与罐之间地上干涩的泥浆渣扫了扫。来了装垃圾的车,邵邦,泥浆工高华,掀开储备罐边遮挡井队垃圾的帆布,大小七八个装药品的墩包,里面塞满了正常消耗的垃圾,诸如,药品袋子,烂棉纱,破胶皮,废手套,坏木头,更换下来的空气包,塑料布,棕绳,扎带,碎了的电器接头。太沉两人无法抬上车,庆彪三人也过来,五个人一块喊着号子,连推带拉,装上了车。
天色转黑,正常的交接班,晚上依然围绕三标,自查自改的问题,为主体工作。二十点之后温度开始下降。前半夜细化卫生,后半夜场地赵冠勇,架工孙元识开始整理循环罐周围的围堰,对白天清不干净的罐下的泥浆,系统清理完后,再铺一层黑色防渗布,二人摆完了围堰,开始规划着割多大的膜,合适。对讲机里书记贺华清说道:“生活区没电了,机房看下。”机房陈忠宪进MCC房,看配电柜里生活区闸刀跳了,拉下来,重新合上,没几秒又跳,去找电器,到了电器纳忠实的屋,刚想敲门,又想交接班时,邵邦说忠实摔了腿,走路不利索,转头到电器韦星冉的屋,说了情况。老韦道:“你先备上雨鞋,铁锹,我穿衣服去看看。”忠宪一时想起:“地下埋的电缆接头渗进去水了?”老韦道:“十有八九。”老韦起身看了看表,穿衣服,拿手电,配电房,升压站,简单量了量,断了电,挂牌上锁。到埋电缆接头的地方,二人开始挖。老百姓浇麦地漾到井场的水已经抽掉退去,土壤还未干透,踩上去还是松软,土带着水分很轻松就被挖开,裹着塑料布防水的接头很快出现,老韦拿出接头,拆掉上面带水的塑料布,接头里渗进了水,200A的接头下面线都烧糊了。拿工具,拿接头,重新压线,接线,二人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做好防水处理,重新送电。老韦才回去休息。
忠宪穿了保险带,上发电房房顶,发电机连接MCC房的电缆线下坠太厉害,正常巡检都能碰到头上安全帽,需要抽回房顶些,忠宪固定了安全带尾钩,把电缆挨个往上拽,电缆线只留个小的弧度,固定好,几个发电房整改下来,又到了饭点,气瓶简单排了水。拿着手电去油罐周围转了转,后场的药品棚转了转,后场的杂货用手电扫了扫,又各个房子查看了下,才去吃饭。
饭后,孙元识,赵冠勇在罐下面铺了新的防渗膜,元识实在太困,铺完,躺在罐下的膜上睡着了,四五度的气温,穿着棉工衣带着棉帽子,罐下面温度还高些,许是太困了,小小的呼噜声一会就响起。赵冠勇看看时间,一点多点,还有七个来小时要熬,这夜班实在是熬的难受,况且生活区和井场挨着,各类施工过程中的噪音纷扰,白天睡眠质量堪忧,近来明显感觉身体情况不对付,尤其去年冬天,夜班寒冷且漫长。横竖就感觉冷,由冷而感觉疲惫,熬不住,身体大不如从前了。边想边走到井场外撒个尿,又到振动筛转了圈,检查了筛布,没什么大问题。与霍无忌交代了下,让无忌先去歇会,待快接单根,又去喊醒了元识,元识拿出整改项目表,在循环罐下泥浆需要清理,围堰需要加固一项上划个对号,说明已经整改完,又看了看,还有三四项钻台未整改的项目,都是小活,折了单子,揣进兜里,慢慢向钻台走去。
老赵站在筛子前,远处国道上拉油的罐车一辆接着一辆,他叹口气,自语道,看来上夜班的不止钻井工人。抬头,天上的弯月,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