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年前为期十五天的实操强化结束,学校培训生活基本告一段落。过几个月,短暂的考证,考试后,我将扮演人生的另一个角色,石油工人。年味在一年一年得淡化,除夕零点,发小群里还算热闹,讨论着是否聚会,基本三分之二的已经在前两批的招工中,走向油田的各个岗位,宋弘文去了昆山采油厂特车大队;冯士泉昆山采油厂采油管理六区注采;姜志飞,韩振东,昆山采油厂采油管理九区电工;吴梦听昆山采油厂地质工艺研究所;姚韦韬,季忆之分到了丹阳采油厂作业队;蒋清思,刘依云,张斌哼,海安采油厂采油工;王伊一,凌芊月丹阳采油厂采油工;张小花海安采油厂注水;王芷尔,许妙蓝淮州油田慢城社区职工医院。
基本人人都有归宿,真么看,休班都不在一个日子,聚的话也不全。最后就是大家的相互祝福,我下楼点了鞭炮,往常芷尔,士泉,纹羽都在,总能相约或遇见一两个发小。今就我一人。赵纹羽顺利出院,身体胖了很多,在家恢复。周边鞭炮声隆隆,我把鞭炮点完,也没多大兴趣,站在楼道门口,等手里的烟燃尽,夜空安心静谧,今天的夜空就是今天的夜空,每天都不同,过去了就再也看不到今天的样子了,让人留恋。
培训班里的人分成四组,去淮州市周边的井队实习,五支井队可选,轮流倒替实习,现场待三天,回来写两天总结,双休不用去,然后在换个队实习三天,再写两天总结,我们宿舍还有隔壁宿舍的分到一组,先去队号为40136的钻井队实习,接待我们的是队上的安全员。一上午在值班房,看幻灯片,讲解井队的流程,公司的愿景,任务,看一些事故的案例分析,讲解最实用的工作站位。中午队上包的包子,白菜肉,韭菜鸡蛋,两种馅,西红柿鸡蛋汤,小米稀饭。我一样吃了一个,喝了碗饭。这井队的伙食还不错。
下午带着我们井场上参观,介绍每一个房子,设备的用途。我看见场地上一名老哥,在管架上的第一根钻杆前端挂上灰褐色的吊带,勒紧,把钻杆推到跑道上,钻台上面的人操作,把钻杆吊到钻台上,场地上的老哥见我们来了,对我们微微一笑,漏出白色的牙齿。接着过一个叫液气分离器的装置,安全员说这是钻井液气侵时使用的设备。我见有管线从这设备上接出来,拐个弯,直通后场,管线尽头接一个竖立的铁塔样的东西。上罐,振动筛里筛出井里破碎的泥沙,泥沙垂流到筛子下的簸箕里,簸箕尾端搭在下面的一个大罐上,罐里已经积累了一半泥沙。一名老师傅在筛子前,正调整筛子的高度。我见他大概有五十来岁,眉毛垂到眼角,上身的工衣颜色深,下身的裤子颜色浅,不是一套,衣袖裤腿上溅了很多泥点。腾腾的蒸汽扑面而来,味道不好闻。继续走,走过几个循环罐,罐前两台泵,再前面,轰隆隆转着的柴油机,培校的三楼有一个柴油机班,一个泥浆液班,这里应该是他们实习的范畴,柴油机后方是一个蓝色的长方形链条箱。从最后一个罐下罐。罐边空地上用帆布盖了一些药品,每个标签牌上标注药品的名称不同。药品旁边几个大小不一的铁制房子,为井场提供电力的发电机房,提供压缩空气的气源房。安全员道,那边的火炬(刚才说道的铁塔)就是气侵后不得已才点火用的。
绕到油罐,过爬犁,过消防房,从柴油机前的梯子上了钻台,钻台面铁皮上有的绣了,有的地方沾着黑色的油点和深土褐色的泥浆,我们几个站在司钻操作房后边的栏杆处,看着职工接单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井队现场钻进。现场转一圈下来,明白为什么大院里上一批招工的大哥,放弃钻井,放弃培训费,选择重新招工,又重新报的采油。不行,我也回去重新招工吧?哎。到了现场,退堂鼓开始打了。晚六点坐大巴车回培训学校,队上的职工却还没有下班,他们正常八点对八点。路上车堵的厉害,这点这城市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下班了吧?这活看着是累点,重点愁的是一天十二小时的工作制度,而且今天队上干活的,年轻人似乎不太多,这也从侧面看出这工作对于年轻人来说不受待见。一个队三十岁左右的人员至少占三分之一才对,决定过两天实习咨询下这事。
宿舍一整晚没往日那般热闹,沉默!沉默!先是子羡开口说道:“不知道能跟哪个哥们分到一个队,也好有个帮衬,有个聊天的,这活枯燥的很。”伟诚道:“最好咱们宿舍能有两三个在一块的,陆上小架子,周期快,生产节奏快,几乎不得闲,海上钻井,XJ,四川,那边大架子打深井,慢很多,补助还高,别在家里待着了,往外走吧。”我一听伟诚的话,道:“能去外面吗?”一鸣道:“出国也行,国外比国内好几个档次,国内的队差远了。”我道:“出国我是没敢想,琢磨着四川,XJ,可以去试试。”
第二周去实习的队伍是50119钻井队,据说是淮河钻井公司发金牌队,明显感觉比之前的队提升了一个档次,真干净,设备也先进,建平说,这样的好队没关系你进不来。钻台面也宽,司钻操作房也大,从钻台面看后场,东西也少就几栋房子,没有柴油机,也没有联动,走的都是电缆排,据说用的网电,泥浆药品都是成包的,摆放齐整,还配了吊药品的小航吊。时天气渐暖,从钻台上望去,田野里麦苗绿油油正旺,远处红瓦青墙的村庄,炊烟袅袅,村头的主干路上来往出行的农家,麻雀成群的在田野里飞起,落下。天蓝澄澄的,像一块纯色的蓝布子,干净整洁。中午的饭四个菜一汤,蘑菇,耦合,红烧肉,地三鲜。南瓜汤。我见到了队上的女职工,机房,泥浆的岗位,这个队是女孩子。难得在一线见到女孩子,据说很早之前有女子作业队,和女子钻井队,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渐取消了,我二姑的闺蜜,就曾经是女子作业队的一员。钻井队如此这般的体力劳动,女子在那个设备落后,井下未知的年代,巾帼不让须眉,让人钦佩。实习完,写总结,大家开始议论在井队的所见所闻,哪个井队好,哪个井队怎么样,哪个岗位好,心目中大体的井队已经有了模型,剩下的就是努力学习考试,去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