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东巷子街。
年关将至,街道两旁的店铺、摊贩都相继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若走在古街上,自会感受到一丝年味。
天刚刚亮,整个汴京城便热闹了起来。
形形色色的人走在路上,吆喝声、呼唤声、以及车马的过路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临近沈记的商铺。
鞭炮之声,此起彼伏。
很多看热闹的邻里都过来凑热闹,或抱着孩子、或提着食盒……其中有孩童耐不住寂寞,从大人掌中脱离,与三俩同伴,缩着脖子,穿梭其间,捡没有炸坏的炮仗……
门前热闹,门内冷清。
与这股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今日踏入沈记赴宴之人,却寥寥无几。
可以用冷清二字形容。
而对门的方家,他们的商铺也在今天开业。
没有鞭炮、没有锣鼓。
但门庭若市,不时有穿着体面的商客走了进去。
面对这种反差,不免惹得一些邻里议论。
“昔日的抄书沈家,临近年关,又回东城做生意了。”
有些对沈家熟悉之人,看后不免唏嘘。
曾经的抄书沈家,在东城地位非同一般,哪个不敬、哪个不仰?
只要沈实甫振臂一呼,就是官府一些官员,都会赏脸。
如今,沈家家主去世,沈家没落,便人走茶凉了。
“自沈家家主沈实甫死后,沈家便一蹶不振,如今沈家三郎回东城做起造纸的生意,只是不知能够走多远?”
“只怕走不了多远喽。”
有人悲观道。
因为,在他们视野中,看见了方家家主方丹臣,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抱拳迎接远方的来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方家此举就是在针对沈家。
要知道,方家现在可是东城最大的造纸商。
“方丹臣竟然亲自过来了。”
沈记商铺内,钱管事站在二楼的窗隙,看见方丹臣,惊讶道。
“东家,这可如何是好?在东城做卖纸的生意,谁能竞争过他们?”
“倒是看得起我。”沈毅嘀咕了一句。
“前日放出去的请帖,今日来了几人?”沈毅问道。
“回东家,暂无一人。”
钱管事回道。
“现在楼下捧场的,都是咱们一些工友。我们邀请之人,都爽约了。”
“都是见利忘义主。”
“尤其是这方家,沈家当年的抄书行,极力照顾他们生意。可以说,方丹臣能有今天,全靠老东家提携。”
“没想到,沈家落难,他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和曹家勾结,落井下石。”
“看来,这个方丹臣就是一个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小人啊。”李管事叹道。
“他过来了。”
钱管事提醒道。
“这老小子过来,不会安什么好心吧?”李管事说道。
“来者即客,走,会会他去。”
沈毅见状,招呼两位管事下楼。
……
“方叔!”
沈毅躬身,向方丹臣迎了过去。
“贤侄!”
方丹臣笑意寒暄,回了一礼。
随即,沈毅将方丹臣请进了沈记。
“没想到,实甫兄走后。贤侄也能搞出这般动静。”
方丹臣称赞道。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方叔,谬赞了。”
说罢,沈毅带着方丹臣,站在展墙下,进行参观,李管事、钱管事陪同。
期间,方丹臣看了看沈记贴在墙面的造纸流程、使用工艺说明等等……
不时,方丹臣用手触摸墙上的壁画。
眼中诧异,这展览创意,倒是令他新奇。
造纸全流程贴在墙上,供人浏览,倒是一目了然。
他想着,回头方家也可以学学,这样可以让主顾更好的了解自家的产品,增加互信。
看来这沈记不容小觑啊。
不过,当他看到沈记生产出来的麻纸之后,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