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时期。

汴京城内，莫约53平方公里的土地，居住着至少100万人。

几乎平均每平方公里住2万人。

这是什么概念呢？

今天的上海人口密度才4000人/平方公里。

此时的汴京其人口密度，可与北上广等一线城市的老城区比肩，可谓相当夸张。

茫茫人海，寻到一人，谈何容易？

沈毅走了好几处医馆，都没有打听到阿娘和灵儿的下落。

待他奔波数个时辰之后，这才冷静下来。

“先生，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一旁的李管事单手叉腰，喘着气，也劝道。

沈毅听后，点了点头，回道：“是要想个法子。”

随即，他四周张望，走进了一家书林。

买一沓白纸、毛笔和墨。

一旁的李管事见状，不解道：

“先生买这些不相干之物，是谓何意？”

“寻人启事。”

沈毅说道。

随即，也不多说，而是默默地蹲在地上——作画。

寥寥数笔，只见他笔下便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轮廓。

不到半个时辰。

沈毅便将沈母和灵儿的简笔画，画出了六份。

见这熟悉的场景，李管事满脸惊异。

此等做法，倒像是官府拿犯人的告示。

“沈先生竟然将这种做法，用到寻人，倒是新鲜。”李管事感叹道。

接下来，他跟着沈毅，重走了一遍医馆。

路过的汴京市民，望着贴在医馆门前的寻人启事，感到新鲜，纷纷上前围观。

“听说，寻到上面两人，有银子拿？”

“可有懂文的，念来听听！”

随即，有人念道：“本人与家母不幸走失，倍感忧虑，如有知情者，可到李家茶楼相叙，赏银二两。”

“先生，真是好手段。”

茶楼中，李管事喝了一杯茶，钦佩道。

“想来那些个医馆收了我们银子，也不会将告示给撕了。”

而相比于李管事的称赞，沈毅现在更担心阿娘和灵儿的安危。

好在，寻人启事发出去不久，便有了阿娘和灵儿的消息。

原来，阿娘和灵儿昨日出来看病，不巧撞上了曹家的六郎，曹泰。

那曹泰是个好色之徒，看上了灵儿姿色，扬言要将灵儿买回家当通房丫鬟。

当时，灵儿害怕，只能装作没有看见，带着沈母避着曹泰，四处寻医。

但那曹泰纠缠不弃，中途还威胁灵儿。

“小婢子，你若是不从了我，你信不信，这条街上所有医馆都不敢给你那老夫人开药！”

“你休想得逞！”

灵儿鼓起勇气反驳道。

但是走了好几家，有曹泰跟在旁边，没有一家敢开药的。

当时，望着老夫人病情越来越重，灵儿急坏了，当街大哭。

好在有好心人指点。

于是，灵儿带着沈老夫人，趁夜色，避开了曹泰，去郊外，找了个郎中看病。

昨夜沈母伤寒吃了药之后，已经好了很多。

今日那郎中的医馆缺几味药材，遣药童来内城买药，恰好看见了这告示。

……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

第二日，曹泰带着两个杂役，又找到了灵儿和沈母。

“小婢子，你以为逃到郊外，本少爷就找不到你了吗？”

灵儿见那凶煞又来了，吓得躲在老夫人身后，害怕不敢露头。

此时，沈老夫人托着病体吼道：

“你这畜生，究竟想怎样！咳咳咳……”

“本公子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失手过。小婢子，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曹泰轻佻说道。

随即，从怀里拿出了当年沈家欠他们曹家的欠账，丢在了沈母面前。

“拢共三千两。沈老夫人，这笔钱，你准备什么时候还呐。”

“你！”

沈老夫根本不信曹泰的鬼话，但是她亲眼看见借据，便偃旗息鼓了。

因为，上面有老爷生前的签字和画押。

“造孽啊！”

沈老夫人绝望地摇了摇头。

此时，曹泰逼近，将折扇放在灵儿的下颚，托起道：

“长得真水灵。”

灵儿害怕避开，此时她紧张地浑身都在颤抖。

沈家的欠债，是要还的。

而她作为沈家的女使，是和沈家签了卖身契的。

某种意义上说，她现在也是沈家的资产。

应由抵债。

可是我走了，夫人怎么办呐……她心中绝望着。

“将这婢子，给我带回去。”

见这婢子一直不从，曹泰终于失去了好脾气和耐心，朝身边的杂役吼道。

“你们不要！”

这时，灵儿当即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