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那么一点,不过我觉得很有必要。”
三个人谈到了如何刺杀吴王僚,各种办法都想到了,连绑架都想到了,只是觉得不可行,最后可行的办法可归为两大类,当距离近时使用刀剑、匕首行刺,当距离远时则使用弓箭射杀。
伍子胥说:“刀剑和匕首,这得靠得多近啊,吴王僚防卫严密,这类兵器随身携带连想都不要想,根本不可能,除非他的贴身侍卫。”
公子光说:“我了解过,贴身侍卫也不能随身携带兵器了,携带兵器者必须在两丈开外的距离,否则就是意图谋杀君王,发现即斩立决。”
伍子胥说:“再就是使用弓箭了,可在防守严密的情况下,如果平射是没有可能的,除非射手躲在高处,不过这可能么?什么算高处,树上?可我听说凡是吴王僚经过的路上,遇到枝叶茂密的树都要事先乱射一通。屋顶上?也不行,也都是被事先检视过了的。”
公子光说:“难道就没有一个好办法了么?大侠,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说:“烧一条美味的‘鱼藏剑’。”
他们两人立刻被我的话吸引住了。
他们好像立刻就明白了我在说什么。
“啊,太好了!天意,真是天意啊!”
“大侠,真有你的,居然想到把剑藏在鱼腹里!妙妙妙!”
我说:“以前曾听将军的家史,夷昧熬制野兔条,我便留意他家的吃食。偶然听家母说起,他们家以前曾经在我父母的鱼摊上买过鱼的,知道他们熬制野兔条自己却不吃,他们自己最喜欢吃鱼。”
我提供的这个细节让公子光很是兴奋。
他说:“是啊是啊,他们这一家人奇怪,曾有一个女儿,娇生惯养,与僚争吃一条鱼却没有得手,一气之下就自杀了呢。”
伍子胥哈哈大笑起来:“公主为了与老子争吃一条鱼,竟然自杀而死!天下奇闻!”
我顺便说了自己钓到了一条腹中藏了匕首的鱼。
“既鱼腹中可以藏剑,而吴王又喜鱼,将军何不办一个酒宴,为攻打楚国向吴王表示祝贺之意呢。”
伍子胥和公子光对这个主意拍手称绝。
时间定于四月的丙子日,公子光称得到一条来自震泽的胖头鱼,在上卿府设宴,请吴王僚“赏鱼”。
公子光对吴王僚说:“有庖人从震泽来,善炙鱼,味甚鲜美,请王尝鱼炙。”
地下室埋伏身穿铠甲的武士,又命伍子胥暗约死士百余人,封锁了各个出入口,随机应变。
老练的吴王僚肯定已猜测到公子光的宴请不是出于友情和敬意,但他过于自信,低估了公子光的谋略和决绝之心。
赴宴时,他身穿铁甲,沿途布兵,席间卫士随身不离。
从王宫出来必经的甬路上,吴王乘坐的是八人抬的轿子,前面左侧靠后的这一位不知怎么脚底一滑,打了个趔趄,弄得吴王以为遇到了刺客,正待跳下,左侧侍卫报告了原因。
吴王的心脏却因此狂跳不止,他不依不饶,立马换人,把刚才出状况的轿夫拖到路边当场杖毙。
吴王直到看见那轿夫彻底断了气,才轻轻舒出一口气,重新上路。
他没有料到,最大危机,却是埋伏在诱人的袅袅鱼香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