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恩大惊失色地双手贴墙,大脑一片空白:“萧、萧姑娘,我与你往日无愁,近日无怨的,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匕首的主人萧格格冷笑道:“有没有误会,你比我更清楚。我劝你最好别动歪心思,只怕你还没喊出声,人就已经没了。”匕首也随着她身体前倾的动作更贴近秋知恩的喉咙。
“凉!凉!凉!”
匕首是冷兵器,突然贴肤,简直比冬日往脖子里塞个大冰块还要凉,秋知恩一时没忍住叫出了声。叫完她就后悔了。
秋知恩啊,秋知恩,你真是又怂又丢人。
秋知恩尴尬得脚趾扣地,以为会被萧格格嘲笑胆量小,没想到对方一脸震惊,满眼杀气:“你怎么知道他姓梁?看来,我今日是非杀你不可。”
“啊?别别别!”
秋知恩刚才被突然袭来的匕首抵喉吓昏头脑,现下才反应过来萧格格这是在替姐灭口,努力解释道,“你先别着急杀我,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那位公子姓梁。我刚才说的是这个匕首它凉,冰凉的凉,两点水的那个凉。”
事关姐姐名节,对方意图不清,萧格格不得不更谨慎,威吓道:“我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确实看到了,不是吗?”
秋知恩慌忙起誓道:“我看到了是不假,那也只是碰巧撞见,还凭自己一己之力帮你家长姐......遮掩过去。这就像茫茫人海中就我回头看见地下有一块金子,喊住丢金子的人捡起来罢了。”
“……你这什么比喻?”
“什么比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若有心害你家长姐,只管躲起来看好戏,现等着兰成县主一行人撞破就好了,又何必站出来为你家长姐拖延时间呢?”
“这件事我确实要谢一谢你,但……”萧格格转动握匕手腕,用匕背抬起秋知恩的下巴,“你平白无故帮我长姐,意欲何为?你是靖和公主的人,难不成想以此事威胁我浔阳侯府成为殿下的入幕之宾?”
“原来,你一直笃定我会将此事告知靖和殿下。”秋知恩深深看她一眼,转头看向假山石壁上独斜出来的一朵粉色小花,“我原以为你性格直爽,见识与大多女子不同,却也是不明白一点。”
萧格格见她眉目间透出几分失落,问道:“不明白什么?”
秋知恩慢慢道:“女子在这世间本身就承受着各种不公,虽弱小但亦有力量。我问你,女子之间互依互助不是应该的吗?我无意见令姐在此,唯一担心的只有此事若被人知晓,恐保不住令姐的名节。这世间名节是‘伤害’女子最锋利的武器,不是吗?我若是怕浔阳侯府报复,不管不问就好了。可那不是我本心,我之本心是宁愿冒着被你们侯府灭口的风险,仍要站出来吸引兰成县主的注意,也是因为女子互依互助的道理。萧姑娘,你换个角度想想,若我与人相会此处被你发现,你难道不会像我这般挺身而出,保全我的名节吗?”
她见对方神情松动,喉咙处的匕首明显向下,默默输出缓出一口气。
萧格格扬脸道:“你成婚了,若与人相会便是私通之罪,按律当斩。”
“……”
秋知恩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堵在心口简直要了命:“……你真是铜铁直女,那我换个假如,假如……假如祁明月妹妹与心爱之人私下相会被你瞧见,你当如何?”
萧格格顿首默之,她明白秋知恩的意思,瞧着她神情真切,不像是说谎佯词,将匕首递进道:“你以你家族起誓,此事不会告知任何人,否则,秋家与韩家必遭家毁人亡,不得好死。”
秋知恩默道:这小姑娘也真是心狠,让人发誓都得赌上两族人的性命。
她原也没打算告诉别人,起誓两厢安心也好,竖起两根指头起誓道:“好,祸不及父母,你家姐姐的名誉我以我命起誓。此事若未经你同意,我秋知恩告知任何人,便叫我永生不得好死。行吗?”
其实萧格格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没要真杀她,所以不在意她以谁的名义起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收起匕首:“就这样吧。”
长姐被秋知恩撞破与梁先生私会,惊慌不小,并不知道她来找秋知恩。她还得前去安抚一番,莫叫旁人看出马脚。
秋知恩见她要走,心中有疑问一时没忍住问道:“萧姑娘,我有一事相问,你是怎么知道你姐姐私会他人被我撞见?按常理来说,合该她不好意思同你说吧,就算要说,王府人多口杂不安全,也该回到家里关起门说,怎么你知道的这么快?”
秋知恩深深怀疑,她听墙角的时候,萧格格不是同样在偷听墙角就是在替萧枫枫放风。
萧格格握着匕首的手一抖,冷面作镇定道:“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