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笑着歪了歪头：“就没打算给你解药，等着毒发吧。”

穆舟闻言默不吭声的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听不见脚步声才终于松了口气，好歹是把他给气走了，否则还不知道没完没了的要问些个什么东西。

燕副将嘴那么毒，却这般不经撩……

她莫名生笑，靠回了柱旁。先前不歇还好，一旦躺下，疲劳骤然爆发。四肢酸疼，关节仿佛都生了锈，动一动都难受。

穆舟裹着大氅，也不知自己何时又睡了过去。

恍惚中梦到了东郊营地的靶场，那里正有个少年在弯弓搭箭，袭着一身绛紫色骑装，腰间插着一把镶金戴玉的折扇，身姿完美诠释了鹤势螂形，看上去气势很足，赏心悦目。

只可惜箭矢一出，遥遥飞去天际。

少年长叹一声：“又射歪了。”

“闭着眼也能蒙上一箭。”她神情十分不耐，“旭王殿下，你是诚心瞄着靶外？”

“资质愚钝啊……”少年满脸低落，手里转着箭，蓦然回首，眼底湖光山色，双眸灿若星辰，盯着她一瞬不瞬，“大将军能不能身教亲行，来替我把个准头？”

旭王这性子，不中一箭绝不可能放她离开，还不知缠到几时。

她颇为无奈的走到他身后，双手覆在他手上调整方位。

一低头，就能看见那衣服上有丝线横竖挑成的暗花，是缠枝的紫藤。

一抬头，就正好撞上了侧目弯唇浅笑的少年。

她训斥出声：“往哪儿看？”

少年笑意加深：“往将军脸上看。”

“怎么？”她挑眉，语气讥讽，“要给我脸上射出朵血花？”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少年几乎蹭到她鼻尖，“更胜花娇。”

她握着他的手腕，逐渐加重力道。

“大将军是不信？”娇生惯养的旭王殿下仿佛失了痛觉，没有斥她放肆，反倒一脸惊讶，“难道没人说过你长得好看？”

她骤然松手，少年也随之放箭。

两人都没有看靶，离弦之箭却正中红心。

少年越发笑逐颜开：“果然还得将军手把手教，才有成效。”

“殿下可千万别说射箭是末将教的。”她后退两步，拱手道，“真丢不起那脸。”

“师傅……”少年欺身上前，重新拉近距离，伸手扶在她腕上，一本正经，“我将你那张更胜花娇的脸，再捡起来？”

“捡你的箭去吧。”她再懒得废话，转身就走。

“大将军嘴那么毒，却这般不经撩……”

惬意戏谑的话音混在呼啸而过的风声里摧枯拉朽，她越走越急，一步踏空，猛地猝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