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劈头而落,李奉英一声惊呼,想要出手却已不能够,正欲呼喊之时忽见一道身影如雷似电,瞬间已闪烁至木惜怜身前。紧接着一道剑光升起,当的一声,已挡下了这一记来剑。双剑相碰,电光四射,整个屋中为之一亮。李奉英借着这光亮去看,不由得心中大喜,原来那出手护住木惜怜的,不是别人,正是连池心。
“一套老掉牙的剑法,也敢在这儿卖弄?”连池心语若寒霜,眼睛冷冷地看着那男子道:“惊鸿剑法?也不知羞!”说着手腕猛地一翻,一股劲力便自小臂传入剑身。那男子只觉虎口一痛,手中惊鸿剑便不由自主地被导向一侧,他心中一惊,便即想要退后,但连池心双目如电,又怎肯让他这般逃开。只见她迈前一步,身形猛地前倾,竟是几欲与那人脸颊相贴。见她这般靠近,那男子心中大骇,连出十余剑,竟纷纷被她弹开。连池心脚下如凌波踏浪,身形似魅灵魑影,那男子双足如电,连退数步,竟还是不能脱开她的身影。
“影不离足!?”任凭那男子如何见连池心如影随形,剑法古怪,心中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横剑在前运气阻挡。他剑轨方成,还未来得及说话,连池心便已一剑直刺过来,那长剑剑尖正中惊鸿剑剑锋,当的一声溅出万道火花。连池心剑尖不过一针之地,那男子惊鸿剑剑锋也不过一线之宽,此时二者竟稳稳地击在一处,没有半分倾斜。
“你倒也明白,知道我这下一招是剑不离人!”连池心一剑刺中那人剑锋,脸上冷冷道:“会惊鸿剑法的人寥寥无几,铸法之人早已作古,薛万彻和建成太子也已被奸人害死。我虽不会惊鸿剑法,但好在当年建成大哥与我有恩,让我有幸一见秒法。你这剑法虽然与惊鸿剑法相似,但终究不是!”她这般说着,手中长剑却猛地朝前一送,只听得噌的一声,竟是她长剑被惊鸿剑剑锋自剑脊切开,分成两段细剑直朝那人胸前刺去。
连池心一剑双出,那男子登时脸色大变,惊鸿剑是陨钢所铸,自是削铁如泥,可没想到此时宝剑过于锋利,竟成了一患。眼见两段剑身便要穿胸而过,她忙腰下一紧,左足发力,终是在长剑刺入衣袍的瞬间扭转了身形。那长剑本要将他胸膛洞穿,此时他忽地扭转身形,虽是躲开了这致命一刺,但那两股长剑自前胸衣袍刺入,待从侧面刺出之时,却已成了两柄血刃。原来他虽避开了致命一击,却仍旧是给刺破了皮肉。
那男子吃痛,咬牙见肋下双剑刺出,不由得又惊又怒,他怕连池心再接后招,也顾不得文雅,手中长剑猛地一旋,咔啪两声脆响,连池心那两截长剑已给她用惊鸿剑自根处震断。那两截剑身顶端还在那男子袍中,此时剑根绷断,带动剑尖四颤,只听得嗤嗤声响,那两截剑身朝两侧分射而出,而那男子胸前的袍布,也被双剑方才那一阵颤抖绞碎,连池心此时剑身只余两寸来长,见那男子双臂外送,门户全开,不由得右手翻动,催了那断剑便朝他脖颈砍去,那男子眼见这断剑砍来,忙矮身朝后去躲,但终究是慢了一步,被那断剑击碎了头上的白玉发束。他整个人后退连连,连池心却也不再抢上,只撤了攻势,守住门户。
两截剑身射出带起布屑纷飞,连池心知那人是图自保,再加上此时她手上无剑,下意识地便退了两步,如此一来,这影不离足便算是破了,再要追击也是徒劳。她持了个空柄傲立,双眼如电,直视前方,只见得烟尘渐息,那人左手捂着胸前伤口,脸上满是怒容,一头长发散开披落而下,更显三分女态。
原来连池心自方才身中迷香之后,便一直在暗运内力解毒。她所练四方断魂剑乃是当年建成太子点拨,招法虽是同惊鸿剑法相克,但心诀同惊鸿剑法却源出一本。她多年练剑,体内真气充盈,此时虽被迷香压制,却仍能鼓荡真气翻涌,将体内那些迷香卷杂冲积。那些迷香入了血脉,自然而然地便跟着真气在她脏腑之中流转,自下丹田转神道入大椎穴,再经玉枕入额,迎双耳分道而下,最终汇入舌尖,伴着口涎排出。她每一次周天运转,所中迷香的药效便少了一分,待得三五个小周天转过,自然便将那迷香的大部分药效化去。她本想再多调息一阵,但眼见大司马重伤,木惜怜将死,却也顾不得太多,便这般冲了出来。
“你!?”连池心虽占了上风,但此时她手中无剑,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她本想讥讽那男子两句,但话未出口,整个人却忽地一震,原来那男子胸前袍布粉碎,露了里衣出来,只不过教人吃惊的是,那男子胸前所露的,却并不是男子的里衬,而是女子才会穿的红色贴身小衣,那衣下凹凸起伏,竟是一幅女子身材。“你是女人?”连池心微微一惊,正欲再问,却忽听得身后一声大喊“别伤我师父!”扭头看是,却是那黑衣女子跃身而起,凌空一剑劈将下来。连池心眼疾手快,早已矮了身子,回转左手一探,抓住那女子握剑之手,右手跟着送出,身形绕后交叉换了左右擒拿,不过一个身法旋转,擒折反送便将那女子制服,夺了浮莹剑在手。“这女娃剑法厉害,她此时救人心切乱了身法,这才给我擒住,但既然是敌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连池心这般想着,手上劲力一发,浮莹剑已送上那女子咽喉,作势便要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