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然扔下拿在手里的背包,大步朝我走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把我搂在了怀里,夏翊然有力的臂膀一收再收,抱的我喘不过气来,良久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颤抖,还有隐忍的呜咽“小琪,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说完托起我的头,胡乱的在我的发际上吻着。
此刻的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震惊了,我紧紧的攥着夏翊然湿湿的衬衫,有些不知所措,并不停的在思考,我,把夏翊然怎么了?他为什么说我不能这么对他。
我悄悄的看一眼夏翊然,正好望见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诡异又妖娆。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再小心的去看,大师和小尼姑已经不在了,只有我和夏翊然两人,跪坐着相拥,在菩萨面前。
我试着去推开夏翊然,却根本不起作用,他反倒把我固的更紧。“小琪,别这样对我好吗?从再见你那一刻,我就在竭力忘记我在法国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厌恶那时的自己,我甚至恨,哪怕我不知道该恨谁,我真的害怕去回忆,可是如果你在乎,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都告诉你,我只求你别这样对我。”
夏翊然急切又发颤的声音让我也跟着颤抖起来,我很想阻止他说下去,可我更想听。我想知道,这6年,到底怎么了。
夏翊然把脸埋在我的颈间,好一会,才稳了情绪,随意的坐在一旁的跪垫上,修长的双腿一支,带着点嘶哑的嗓音响了起来“我妈来找我,很突然的,是把我从课堂上叫了出去,她跟我说,你爸爸来看你。她说的那么自然,自然到我不敢留露出惊讶的神色,见到我爸的时候,我人已经在飞机上了,如果我知道那架飞机会带我离开你6年,那我一定毫不犹豫的从上面跳下来。”夏翊然看着我,嘴角全是苦笑。
“我们去了法国的一个小镇,很小很纯净的一个地方,当我意识到我已身处他国时,我爸才开口跟我讲话。他声色清冷,言语凌厉,却是我想象中的,父亲的样子。我的心底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激动到我忘记问我们为什么要来法国。直到我爸去卧房休息,我才想起,你明天还要高考,我跟我妈说我要回国,我妈却只是说,这里是国外,你以为是从北京回厦门吗?法国的第一晚,我是在焦虑中度过的,不知道你打不通我的电话该有多着急。第二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却更让我绝望。他们说,我爸在位的时候,铁血手腕,整治了不少黑道组织,如今退下来,需要避避风头。我爸的原配几年前去世了,他走的时候就想起了带上我妈以及我,我不知道自己该难过还是该庆幸。但至少我妈是快乐的。我问他们我们要避多久,他们说一年半载而已。小琪,国外不同国内,我亲眼看过他们拿枪,我甚至看过他们杀人……所以你能理解我吗?我不敢擅自行动,连一个电话都不能往国内打,我怕一旦暴露,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爸爸,好不容易有的家,就又没了。”
“我备受煎熬了一年多,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开始有中国的客人到家里来,后来我得知,那是爸爸的老友,御景是我爸的产业,但由于我爸身份特殊,所以名义上,御景是他的。这个人就是姜进。我问我爸,是不是我们已经自由了。我爸没给我准确回答,却递给我一张纸,那是病危通知书,我爸的!上面写的是肺癌晚期。我爸说,他没剩多少时间了。我想要回国的心就又被生生压了下去,就在那段时间,我学会了吸烟,每天晚上用烟来麻痹自己,我总是坐在地板上想象你的样子。你上大学了,不知道和新同学处的怎么样。你会选择念什么专业呢?你不爱文科,那么一定会选理工吧,是金融还是计算机呢?我想象你穿着长裙,抱着书本,走过长廊,到我的身边,我想象和你牵手走在清华的校园里,走在北京的街头,我上大学那一年几乎把食堂都吃遍了,只为辨出哪些菜色最好吃,好满足你这个小馋猫,我也知道北京哪里最好玩,我只为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每分每秒都是快乐的。只可惜这些暂时都实现不了了。我每天都只能靠想象生活,后来我实在忍不住给你打了一次电话,却根本打不通,你的手机,你家里的电话,全都是空号。我慌了,我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回国,不然我一定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