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放下青花瓷茶碗,眉头深锁,“什么传言?”
“她们说林妈妈在外院扫地也扫不了几日了,因四小姐扬言自己嫁去侯府,一定把林妈妈也带上作陪房妈妈,”绿翘道。
这番话,把一旁始终闷头纳鞋底的兰香也听得不自在了,忍不住出声道:“老天若有眼,该下个雷来劈死她,这样的人若下半辈子还能享福,那好人真不知该做什么去了!”
茵茵深以为然,问道:“兰香姐姐,你原先在二哥哥院里伺候,想必也听说了些四姐姐院里的故事罢?”
兰香放下抠了垫芯子的鞋垫,望向茵茵缓缓道:“倒真有这么一件事,听二爷说四小姐院里有个看炉子的小丫鬟,脾气大得很,有一回不知因什么冲撞了林妈妈,林妈妈那时年纪轻,还不很压得住老人,因此故意杀鸡儆猴给她们看,暗地里命人把个小丫鬟折磨得又是病又是痛,一个冬夜里,人突然死了,死时双唇都是黑的,那时二爷从四小姐院里回来,直叹造孽,说这丫头像是中毒死的,只不敢叫人去验看,听说她家里人也不管她,那林妈妈便说把尸体一烧,骨灰洒了就完了,还是二爷看着不忍,叫人买了块板来把她葬了。”
“谁葬的你知道么?”茵茵急声问。
兰香道:“就是跟二爷的那小厮锄药,如今还在当差呢,小姐要见他么?”
茵茵不说话,眼睛呆呆望着某一处,脑子里却风车似的转。
这时绿翘激动地接过话头,“我知道我知道,那时我还在漪澜院当差呢,也听姐妹提起过这件事,后头就不了了之了,那丫头叫小芸,我记得可清楚了。”
茵茵倏地抬起头,“你认得这丫头?”
“不认得,只听过。”
茵茵便道:“你去打听打听这丫头葬在何处,家住哪里,家里可还有人,若打听得全,我赏十两银子。”
“十两!”绿翘大睁着眼望向茵茵,险些没蹦起来,她掰着手指头算,“十两,我一个月月例才两吊钱,小姐您赏了我四五年的月例,得!奴婢这就去办!”说着便要走。
茵茵起身道:“等会儿!”
“怎么,小姐不会反悔罢?”
茵茵笑了,“你打听这些事,求人帮忙也要花银子,这个另算。”
绿翘更是喜出望外,“有小姐您这句话,奴婢还有什么说的,保准把她家祖坟葬在哪里都给找出来,”说着,欢欢喜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