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是赶紧定个御敌之策吧。”
严嵩依旧保持沉默,张冶没了办法,只得跪着往嘉靖面前挪动。
“内阁并百官定个策略,然后朕再定夺。”
嘉靖这话说完,张冶也是无可奈何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内阁和百官去议论,那不就是放手让大家掐架?
最后掐完了架,还是要皇上出面才能定夺,这不是瞎耽误功夫?
就在张冶头疼的时候,徐阶也站了出来:“皇上,百官早已议定,或可战、或可迁、或可和。”
张冶一扭头看向徐阶,双眼透露出敬佩之色。
嘉靖皇帝反问道:“战若何?迁若何?和若何?”
徐阶沉稳的说道:“战者,招募京师青壮年守城,十余万青壮士加上京城三万精锐,或可守城数月,同时急令天下,率兵勤王,如此俺答部自退。”
“迁者,迁都南直隶,徐图后举。”
“和者,派遣使者去和俺答汗议和,许钱粮布匹,还有美女,若有索要,一应照准。”
听完徐阶的话,嘉靖皇帝再次陷入沉默。
“严嵩,你怎么看?”
面对徐阶和张冶连连的逼迫,嘉靖皇帝依旧把锅甩给了严嵩。
严嵩岂不知道这嘉靖皇帝的尿性,如此做法无非就是甩锅。
现在百官逼你视朝就是让你拿主意,结果可好,伱又让我们自己决定,若是决定错了再把锅甩给我们。
现在就是看看谁才是大明的忠臣的时候了。
舍了严嵩外——还有谁?
皇上不背锅,那就只有我内阁的当家人说话了。
“皇上,臣以为,同俺答汗,迁为下策,战为中策,和为上策。”
“皇上,土木堡之时,俺答也来进犯,最后也是无功而返,今日之危,远不及当初,俺答汗之势也远及先祖,宣大离着京师最近,急诏宣大总兵仇鸾带兵回援,有其四万精兵支援,万无一失...”
“皇上,臣有本奏。”
就在严嵩娓娓道来之时,一人硬闯入西苑精舍内,他手里高举着奏本,声音高亢而急切。
嘉靖帝抬眼望去,目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落在了这名突然闯入的官员身上。
是兵部司员外郎杨继盛,此人乃是南直隶原兵部尚书韩邦奇的学生。
张冶赶紧站起身来,冲着杨继盛呵斥道:“仲芳,这里是皇上的精舍,要有规矩!”
“回张阁老的话,臣以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如今方圆将缺,要规矩何用?”
“你...”
不能张冶再开口,杨继盛跪在精舍大门前,举着奏本说道:“皇上,臣有本奏,正告太子少保、咸宁侯、宣大总兵仇鸾。”
“严阁老,你看朕该不该接这个奏本?”
“皇上,杨继盛虽然坏了规矩,但是他冒死上奏,也可见他是个直臣,先人有言,直臣不可欺。”
“杨继盛,你说,你的奏本写的什么?”
“回皇上,仇鸾身为宣大总兵,如何能够看着俺答汗从古北口破关而入,此事应当严查,臣以为,当立即召仇鸾率兵勤王,同时给郭宗皋密旨,只要仇鸾进京,立刻拿下。”
翟銮这时候站了出来,直言道:“对,此事确实有蹊跷。”
嘉靖看了看杨继盛,开口言道:“此事,严阁老,你怎么看?”
严嵩答道:“自俺答犯关以来,仇鸾便已经给内阁写了奏折,陈明原委,仇鸾亲自镇守大同,小莺塔及古北口令郭宗皋和大同巡抚程俊堂驻守。
“此二人见俺答来势汹汹,竟然弃关而逃,这才致使俺答汗从古北口破关,此事宣大的军民皆可为证,适才杨继盛所言,不过是妄加揣测之言,不可为信。”
嘉靖闻听勃然大怒:“竟有此事,来人,速往宣大,诏仇鸾率兵回防京师,令将郭宗皋、程俊堂二人锁拿回京,交刑部议处。”
严嵩说完,杨继盛还想再开口,却见张冶瞪了自己一眼,便低下头,缄口默言。
“严阁老,刚才说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