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南直隶封城,京师这边更是岌岌可危了。
俺答汗果然从古北口偷渡直取京师而来。
内阁几人再次到西苑议事的时候,严嵩第一句话就是:“皇上,俺答汗已经兵临城下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嘉靖皇帝紧闭着双目,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皇上?”
“吕公公,快请太医吧!这个时候,皇上可能不能有事啊。”
“闭嘴!”嘉靖皇帝的怒吼在西苑议事厅内回荡,身体颤抖的更加明显了,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皇上要飞升了!”
吕芳大喊了一句后,就跪拜于地,连连向着嘉靖皇帝叩拜。
在这一刻,嘉靖皇帝的内心世界仿佛被风暴席卷。他回想起自己登基以来的种种努力,从改革朝政到强化边防,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和艰辛。
然而,现在,所有的努力似乎都面临崩溃的边缘,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绝望。
嘉靖皇帝仿佛已经听到了俺答汗的铁蹄如同一阵狂风,正急速逼近京师,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仿佛已经响彻云霄,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紫禁城,这座象征着大明帝国权力与荣耀的宏伟宫殿,此刻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城墙外,是蒙古铁骑的虎视眈眈;城墙内,是满朝文武的焦虑与不安。
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作锦绣灰。
张冶走上前拱手道:“皇上,京师的外城已经全部沦陷了,京师只有三万兵马,现在只能号召百姓守城了,皇上,请速下决断。”
翟銮也站了出来说道:“速速迁都吧,皇上。”
嘉靖猛地睁开双眼:“这是翟阁老的意思,还是我大明朝所有官员的意思?”
“回皇上,这是臣等一致的意思。”
嘉靖的目光转向了严嵩:“严嵩,你说。”
严嵩沉吟片刻后回答道:“回皇上,臣以为江南的倭人也没有剿除,若是此刻迁都,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皇上,南直隶本就是我朝兴业之基,江南富有,百姓千万,只要皇上去了,定然能使臣民上下一心,不日定可挥师北伐,光复京师。”
“张阁老所言有理,如今满朝百姓都在西苑外恭迎皇上,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臣等誓死保卫皇上移驾南直隶。”
严嵩,敏锐地捕捉到了张冶话中的弦外之音,他扭过头,目光锐利地望向张冶,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和质问:“张阁老这话的意思是外面那些官员又想学杨廷和、毛澄了?”
提到此事,嘉靖皇帝的双眼微微眯着,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锁定了张冶。
大礼议事件,对嘉靖皇帝而言,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是一场关于皇权与相权、宗法制度与皇室血统的激烈较量,也是嘉靖皇帝在政治上确立权威的关键时刻。因此,任何可能触及皇权根基的言辞或行动,都足以引起他的高度警觉。
“皇上,臣绝没有...”
他赶紧跪拜于地,额头几乎触及冰冷的石板,以示自己的忠诚和清白。
严嵩打断了张冶:“若不然议和吧。”
“议和?”
“马上就要入冬了,俺答汗无非就是要一些过冬的衣物和粮食,我们多给一些,再赔偿一些银子,他们自然也就退了。”
张冶继续劝诫着:“皇上,如此丧权辱国的办法,绝不可走啊!皇上。”
此刻西苑外的百官早就议论纷纷,像炸了毛的野狗一般互相掐架,什么狗屁九卿大臣、王公贵胄,当末日来临的时候,和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想逃跑的、想投降的占了绝大多数。
兵部侍郎杨守谦此刻站出来喊了一嗓子:“诸位、诸位同僚请安静,安静一下。”
嘈杂声渐歇,杨守谦继续言道。
“咱们先议个迁都的章程出来,然后递送给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