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你知道去年死亡的骑士有多少人吗？”

伊恩摇了摇头，这些是教会机密，他一个小小的见习修士怎么能知道呢？

“我来告诉你，去年死亡的骑士数量，一共是2545人，平均每天死亡7人，而整个月辉骑士团的人数，是12000人，年死亡率高达20%。”

伊恩心头一颤，他不知道鲁特神父给出的数字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

死亡率20%，不是伤亡率20%！

一个骑士小队10人，每年就要减员2人？

“这个数字，仅代指得到了位格的正式骑士。”鲁特神父说：“那些没有成长起来的见习骑士，连统计都没有。”

伊恩的心更寒了。

“您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看见教会的真面目。”

鲁特神父向后拉拽缰绳，马车停在了一座小山坡后。

跳下车，鲁特神父带着伊恩爬上山坡，山坡后是一座安静祥和的村庄，有上百户人家，绿油油的麦穗在田间摇曳，孩童嬉戏打闹，笑声随风飘远。

“你是个孤儿，是被教会收留的孤儿，伊恩，你的名字是谁取得？”

“老图拉神父。”

“哦，教会孤儿院的老图拉，瘸了一条腿的那个，取名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看着村庄，鲁特神父面无表情道：“你离开孤儿院的时候，老图拉神父有没有问你将来的理想？”

理想......

如此奢侈的东西，似乎不属于孤儿院，伊恩清楚记得，离开孤儿那天老图拉神父没有询问自己的理想，而是问自己想不想成为教会骑士。

“孤儿院的孩子，从小就被灌输奉献为大，牺牲光荣的思想，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绝大多数都加入了骑士团，伊恩，你为什么选择成为一名修士呢？”鲁特神父扭头看来，神情晦暗。

伊恩没有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窃取魔法资料才选择成为修士的吧！

这份沉默，鲁特神父并未放在心上，继续说道：“你从孤儿院走出，应该很了解那里的情况，我问你，孤儿院是不是经常有新孩子出现？”

“是的，每周都有，少的时候有四五个，多的时候能有几十个。”

“你想没想过，这些孩子是哪里来的？”

“......”

“我跟你说了供养者与需求者，死亡率极高的骑士团需要补充血液，他们是需求者的一方，那么供养者是谁呢？”

“......每年有那么多人自愿加入教会骑士团，他们不就是新鲜血液吗？”

难听的笑声再次响起，鲁特神父咧开嘴角，露出白花花的牙齿，森然说道：“骑士死亡率那么高，自愿加入者只是填补一小块空缺，剩下的空缺从哪里来呢？”

话音刚落，下方的村子便响起了尖叫声，伊恩低头看去，发现几只狼形魔物从森林边缘走出，流着涎液，赤红着眼睛，朝着村子狂奔。

“这些魔物...发狂了！”

伊恩瞧出了袭击村庄的魔物的特殊之处，他接触过魔物，在很深很深的童年记忆里，有一段模糊的碎片。

那时，也是这样一群疯狂的魔物袭击了他们，事后教会给出的解释是魔物发狂......

枯瘦嶙峋的手掌轻轻按住伊恩的肩膀，鲁特神父用安慰的语气说：

“我可怜的孩子，你要明白，需求者的数量有限，他们为了压榨剥削供养者，会给供养者描绘一个美丽的梦，但那个梦的背后，是血淋淋的残忍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