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舔,味微苦。
这时锅里热水“汩汩”沸腾,想了想,操起刀子,把宝药片开,又剐了几斤好肉,细细切作臊子,尔后一起下了锅。
………
………
雨一直下。
王豫边添柴边冥思研究起宝镜。
这面宝镜上映照的信息很少,仅有名字、功法和寿数三项,名字且不说,自己和前身都叫王豫。
而功法栏后面的注释倒有意思。
宝镜上把功法细分;入门、小成、精通、大成、圆满,五境。
一门江湖常见的《虎啸拳》由入门臻至圆满,自己足足耗费二十栽,以黑袍表现及反馈的记忆推断。
日夜苦练的效果似乎遵循着自己的资质、悟性和认知作前置条件。
至于寿数…
【借寿九年】
思及于此,王豫闭上眼睛把注意力投向彻底沉寂下去的宝镜。
似想到什么,他探头向外找了找,很快捉到一只扑火的飞蛾子。
捻在手心,于篝火旁,叨叨一番,诚心上求下告。
旋即双掌一合,把飞蛾拍死。
……
脑中宝镜无有反应,王豫不死心又捉了几只虫豸,仍是如此。
“太小了?”
“没有罪孽?”
“那,人行不行?”
像是想到什么,王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旋即忙摇头把想法压下。
起身把烘干了的衣服穿好,怔了片刻,王豫还是忍不住往下寻思,思绪纷飞,直至烧正旺的火堆里“啪”的一声爆起了道脆响,一张鹄面在明光下蓦地爬出阴影。
“王晚秋!”
“我的堂姐!”
“我的堂姐被乞丐捉啦!”
却是这时才记起因果,下一刻,一双细眼泛出狠来。
王豫蓦地望向来时路,攥紧剔骨刀,满心都是焦急。
一阵风吹过。
浓郁的喷香又让他重新坐了下来。
扇开滚烫的热气,王豫拿着两根木块将锅里肉尽数捞出吃了,犹嫌不够,拿刀又从老鼠身上片了些薄肉,浓汤里滚了滚,就着烈酒囫囵吞下腹去。
不一会儿就觉着腹中一团热气四处旋转翻滚,浑身暖洋洋一片。
酒意上涌,双霞通红,连带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竟是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嘿嘿,乞丐真该死!”
一脚蹬翻黑锅,汤底倾洒,浇灭了火炭,王豫一把将那件犹在滴着血水的撒花大袄披到身上。
隐约车辙痕迹延伸至漆黑的雨幕中。
“哇呀呀呀呀…”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
“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唱罢,脚下蓦地顿起,身上披着的大袄一卷,宛如振荡的旗子般。
开拔,撞进雨幕。
王豫甫一迈开双腿,二十栽日夜不休的苦功就体现了出来。
别看他先前厮打的艰难,那是不知那泼怪深浅,又躺倒失了地势,一身拳法杀招无从施展。
所以。
刚回神,一番审时度势便要凭借先机,揽入怀中,用最强杀招。
论及能与鼠妖角力的筋骨,这具肉身,复旧如新,气血浑厚,体力悠长,爆发力惊人至极。
人影冲出石窟,撞进雨夜,在崎岖山林奔跑时,重心放的极低,脚掌用力,扭腰摆胯间每一垫步都能跨出近丈远。
速度越来越快,奔行间前膝碰胸,脚跟触臀,背上的脊椎大龙下压,几与地面平行,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头雨中追猎的恶大虫。
雨势急骤,猛虎出林。
不久后,王豫蹚出了密林,站在林坡前的高树下,视线循着脚下独轮车辙印子内淌着浑浊的雨水,眺向远处黑咕隆咚的模糊轮廓。
雨越下越大。
遮雨的高树密匝匝的树冠如是雨檐般泼洒水瀑。
抹开浓眉上的雨水,顺势五指虚张,将湿漉漉的长发束到脑后。
随后,呼呼一甩肩,动静间抖出噼噼啪啪好似一挂鞭炮般的骨鸣,从头到脚,处处皆响,像极了一头沾水湿了皮毛甩水的老虎。
《虎啸拳》中有招“猛虎洗爪”
指的是习练这路架子的人拉开了体内大筋,贯穿皮毛筋骨,举手投足间就能震动骨骼筋腱。
稍顷,
一团水雾抖散。
王豫蹚着泥泞朝山下破庙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