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烛跳了几下,云雀怕母亲不信,又急迫的说:“您看女儿现在吃得好穿得好,二皇子,您知道吗,皇帝的儿子,他,他很喜欢我,女儿不会受苦的,您放心吧,您放心吧…”
话未说完,云雀又是泣不成声,怕扰了母亲安眠,转身便退了出去,她扭头看了东北方一眼,那是宣武侯府的方向,像是要办白事。云雀冷笑,以后办白事的日子还多着呢。
急风骤雨中,一辆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奔驰,沈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徐风。”
一黑衣人冷然道:“属下在。”
这是沈诏的贴身侍卫。
“明日一早,将佟云峥的死讯传至全京城,老幼妇孺都要尽知,皇后要料理群芳阁的消息也要散出去,该怎么传你心中有数。”
“是,属下明白。”
约莫一刻钟,马车在一小巷子里停下,这是户部侍郎林修然府上后门。
林侍郎听闻二皇子驾到有些惶恐,忙换了衣服恭恭敬敬的把他迎进来。
“不知二皇子深夜莅临府上是有何要事?”林侍郎疑惑道。
沈诏叹了口气:“自然是有一件大事。”他拿出一张纸,赫然是云雀的籍契,“本殿下看上一个女子,只不过身份是贱籍,有些尴尬,想纳入府中怕父皇母妃不允,想请大人帮助一二。”
林侍郎有些不解,淑妃娘娘自己就是贱籍出身,怎会不允,看着那籍契他缓缓道:“姜氏……云雀,庆成二年六月十七生人…”
下面便是辗转勾栏瓦舍五个之多,棘手的是最后一个,赫然写着群芳阁。
林侍郎不愿惹事,拱手道:“臣不敢。”
沈诏看了看林府陈设,知道这侍郎日子过的清贫,一叠银票便送了过去,“我知道大人的难处,府上公子近日来支出不少吧?”沈诏淡淡笑道。
“犬子确实突发恶疾,不过,不过很快便好了。”说着又把银票推了回去。
“大人又何必隐瞒,本殿下既然来了,定是已经打探清楚,林公子得的病寻常郎中看不好,只有宫里的御医看得好,那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说着连着籍契带银票,全塞给了他。
这回林侍郎倒是悄悄收下了,为难道:“臣只是一小小侍郎,能帮您的不多。”
沈诏满不在意道:“无碍无碍,那籍契上你知道应该改什么,贱籍不算什么,本殿下只是不想自己的心肝儿搅进什么混水里去。”
“是是是,臣明白。”
“不过你也应当清楚,此事不能外传,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了,你那宝贝儿子怕是也保不住了。”此时的沈诏全不似刚才那般随和,拍在林侍郎肩上的手似有千斤,吓得他一身冷汗。
他颤巍巍道:“臣明白。”
“那你现在就去吧,要是晚了一分,让我的心肝儿被惊着了,那…”
“是是是,臣立刻去,来人,备车!”
天还未亮,沈诏带着一身水汽进了屋,看云雀还没睡,他从背后一下便搂了过去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云雀吓了一跳,忙道:“殿下换身衣裳吧,仔细着凉。”
“你怎么不问我事情办的如何?”
“奴婢自然是相信殿下的。”云雀又往沈诏怀里靠了靠。
沈诏勾着她一缕青丝,缓缓道:“小娘子倒真是坐稳了富贵闲人。”
云雀挑了挑眉:“那殿下想要如何?”
“你说呢?”
……
烛火摇曳,雨还未停,滴滴答答拍在屋檐上,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