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在场的众人都做的十分老道,没有喊打喊杀的壮胆,又不是来打仗的,抢脏银又不是什么值,声张的事。
越少的人知道越安全,最好是除了自己这些人以外无人知晓才好。
安静的夜里,天幕上只有几颗暗淡的疏星,夜鸮的叫声也无法惊醒沉睡的麻雀。
石窟并不大,来之前众人就已经从毛贼时蚤的口中了解了,除此之外,石窟内的具体情形时蚤也说的十分详细。
猫着腰进来一眼扫过去,石窟内的情形已经尽收眼底,放着财宝的箱子,熟睡的两个人。
简陋的环境让人不需要做过多的准备,胡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手一滑做了个杀头。此刻不需要言语,本是用来开山凿石的工具,用在人身上更是有奇效。
几棒下去已经是血肉模糊,竟然连像样的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直到棍棒砸下去都像是砸在一团烂肉上,喘着粗气的众人渐渐冷静了下来,缓了十几个呼吸,大家都默契的起身,背着数百两银子向匠人营赶去。
赶路途中均是一言不发,刘季望此刻也有些恍惚,虽说早就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但第一次参与到杀人事件不免有些感慨。生命在眼前终结,给刘季望提了个醒,只有早日成为绝顶高手才能放松警惕。
直到看到匠人营的篱笆众人才放松下来,身上的汗水夹杂着血水,难闻的味道恐怕会引起怀疑,一念到此,胡兴提议,“趁着现在我们到河里清洗一下,衣服就丢了吧,回去再换一套。”
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清冷的触感划过,带走了一晚上的灰尘,紧绷着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胡兴起了玩笑的心思,“我们也算是打了老鼠窝,满了瘪钱袋。”
“有了这些钱,回去买上几亩水田,建了院,再娶个大胸大屁的女人,那真是神仙过的好日子。”
胡兴的肺腑之言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匠人营可不是吃一辈子吃朝廷饷的兵,只不过是趁着春种之后来这里多赚些,收成之前就要赶回去收成。
但凡是有点家产的人谁会来徭役,干的都是天下最累最苦的活,家里有点生计的每年徭役交点钱给衙门,要么就找个员外交点卖身银子,连人头税都不用交。
匠人营里就连家里有田产的都是少数,大多都干些长工短工,农闲时就没了生计,这才不得不来这里熬苦。
清洗过后犹如新生,怀揣着期待向营地走去,走了无数次的路现在走起来别有一番新鲜。
胡兴打头在门外低声叫了几句,“都在吗,我们带着银子回来了”。
屋内田忠汉听到盼望许久的声音终于出现,几步走到门口,一开门看到熟悉的身影,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一连赞叹几声。
“好好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喝些水吃点干粮。”
鱼贯而入的十二人回到熟悉的地方,围着水和吃的席地而坐,奔波了一趟早已是又饥又渴,放下银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地上的时蚤看到众人带着银子回来,心知道守在石窟里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那又怎样,钱没了可以再偷,同伙没了也可以再找,只要有一技傍身,天下之大又有何难。
吃饱喝足叼烟袋,几根老烟枪在黑暗里明明灭灭,都在等着接下来的事。分赃永远是天下最难的事,因为来之太易的钱最容易勾起人的贪婪之心。
田忠汉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看着地上的,包里的这些银子,不由的有些头大。
要是地上的是些石头分起来倒是容易,但没人能把银子当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