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逍遥宗坐落于逍遥峰上,但这说法并不准确。
因为如果把逍遥宗外门的数万弟子也算上的话,周围的好几座山脉也都算是逍遥宗的地盘。
作为中原顶级八大门派之一,有这样的手笔倒也不奇怪。
韦本禄所居住的小茅草屋虽然在逍遥主峰山脚下,但想要找到上山的道路却要绕过半座山,不过这里倒是离后山的小路很近。
李晓筱每次来找他都要走后山狭窄的栈道,还要越过好几处陡崖,实际上还是比较凶险的。
只有门内年长一些的弟子才被允许走这条路,不过这对于自称百年一遇天才的李大小姐来说却不算什么。
正因如此,韦本禄很少和除了李晓筱以外的逍遥宗内门弟子打交道。
而在外门的众多弟子中,他一般也只和外门的管事之一赵师兄有交往。
他把养熟的鸡成批卖给赵师兄,也从赵师兄那里换来基本的生活物资。
尽管逍遥宗内并没有在明面上对宗内弟子划分出明确的等级,但大伙也都有默认有不成文的规定:
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
除了修炼功法外,外门弟子往往也还要额外兼负宗门的各项杂务以换取宗门贡献。
毕竟外门的弟子与内门不同,内门的弟子只要努力练功就好了,外门弟子需要考虑的事情可就多了。
而韦本禄与这些外门弟子还不同,他连记名弟子都不是,更像是依附于逍遥宗的佃户。
宗门租借给他土地,他则每年向宗门上交租金。
事实上,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大多是没有土地又被地主压榨得太狠的农民。
这儿的土地用来种植农作物虽然贫瘠了些,但租金却比外面低一到两成。
听说曾经有地主还因为这事合伙找过逍遥宗的麻烦。
只不过逍遥宗地大势大,拳头也更大,那些地主们吃了些许教训也就不吭声了。
韦本禄虽然算不上逍遥宗的弟子,但总归还是有一份租赁土地的契约在的,他要先解除契约恢复自由身才好离开。
赵师兄作为外门的管事,自然也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别院。
他的住宅虽然不大,但位置却很好。
借着月光,韦本禄穿过山林,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条小河,顺河而下,就找到了赵师兄的宅子。
韦本禄此时仍旧沉浸在兴奋中,他一边重重地敲门,一边大声喊道:
“赵师兄你在吗?你睡了吗?你睡得好吗?我有事要找你,赵师兄!”
“谁啊?(国粹)的三更半夜的还睡不睡了?”
声音的主人回吼道,显然心情不太好。
正处在兴头上的韦本禄却没管那么多,他继续猛敲门。
没过一会,大门被打开,一位身材高大健壮,但已经身材开始略微发福的精壮汉子瞪着一双牛眼出现在门内。
“韦瘦鸡你(鸟语)的(花香)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你(祝福语)的赶着找死投胎啊?”
这高壮汉子三句话不离对韦本禄直系亲属的亲切问候,显然是半夜被人打扰让他有些许暴躁。
“赵师兄这不是也还没睡吗?”
有时候只需要短短几个字就可以让一个人瞬间红温。
“我(喵了个咪)的这是没睡?你(tomato)的拿哪只眼睛看见的?肚脐眼吗?要不是你个(亲爱的)大半夜搁这儿叫魂儿我还能没睡?我逆麻......(此处省略万余字)”
“听我说,赵师兄。”
韦本禄轻飘飘地打断了赵师兄的小小抱怨,仰着头,很认真地对他说道:
“我要发达了!到时候肯定忘不了师兄你。”
“你(文明用语)的就是你养的鸡下了金蛋也不该这个时候打搅我睡觉!”
“不,赵师兄,比这个还厉害。”
韦本禄指了指自己的头,“打我。”
这下轮到赵师兄不会了,“你有病?”
“打我就对了。”
赵师兄生怕这小子脑子里的水被他一拳搅浑了溅到自己身上。
毕竟他也不确定傻子会不会通过身体接触传染。
于是他连忙摆手,“还是别了吧,你这小身板可不经造,而且打死了你我还要吃官司——所以你半夜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想把这脑子里犯了鸡瘟的初生尽快赶跑。
“是这样,我打算离开宗门出去闯荡,所以来退还租契。”
“就为了这事儿?”
“就为了这事儿。”
赵师兄死死攥紧了拳头,嘴里有些夸赞的话想说出来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于是他在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戒嗔,戒躁......他脑子里有水别跟他一般见识。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轻则失根,躁则失君......他脑子里是粪别脏了自己的手。
他强绷着表情,咬牙道:“今年的租金不退,把契书给我你就可以滚了。”
闻言,韦本禄把怀里的契书掏出来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