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韦本禄依稀在睡梦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没有多想,权当是发情的野猫在叫。
只是既然醒了,他也凭空多出了一丝尿意。
他只好起身点灯,走出屋外打算随便找一棵树就地解决。
今夜无月,夜空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在闪。
就在小解的时候,他没由来的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回头看去,却发现在一片漆黑中,有两道绿光格外刺眼。
是狼!
在极度恐惧下,韦本禄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连灯都来不及拿,随便认准了一个方向就提起裤子撒丫子跑。
而那头狼见已经惊动了猎物,立刻追了上去。
午夜的森林里充斥着致命的危机,而死亡的威胁就在身后逼近。
即使韦本禄已经把吃奶的劲都拿来逃命,但两条腿儿的终究跑不过四条腿儿的。
他还是眼瞅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离得自己越来越近。
他甚至能够渐渐感受到身后从狼嘴里吐出的呼吸,这股气息拂过他的后背,渗入他的脖颈,让他感到浑身战栗。
在漆黑一片的山林中,普通人类想要靠两条腿逃脱狼的追捕终究还是不可能的。
终于,韦本禄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力将他向前扑倒。
恰巧此时,穿过这片林子的尽头,在黑暗中他又惊恐地发现前方原来是一处山谷。
于是韦本禄被后面的狼裹挟着,顺着斜坡,一人一狼一起向谷底滚落。
......
不知过了多久,卢伟本才在剧痛中清醒。
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脑袋上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一路淌下,滴落到地面。
右臂除了剧痛再无其他知觉,耷拉在身侧,很显然是断掉了。
他摇摇晃晃起身,两腿虽然也因为擦破了一大片血肉而火辣辣地疼,但万幸还能勉强站起。
在这种深山老林中,因为受伤而丧失了移动能力和等死也没什么区别。
尽管庆幸自己没有被直接摔死,但他仍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那头狼呢?
他惊恐地四处张望,却发现那狼刚刚被自己垫在身下,被嵌在斜坡上的一棵树干中。
若不是有这么个肉垫缓冲,自己此时恐怕已经死了。
他挣扎着挪动脚步,想要确认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又疼又累,还陷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他又听见了一丝声响,似乎是从后面传来的。
他猛地回头看,发现那狼居然还没死!
它先是前爪一阵痉挛,随后绿油油的微光渐渐放大,死死地盯着他。
“必须先下手为强!”
韦本禄心想道,便向着那狼的方向一点点挪动脚步。
而那狼仍只是躺在地上死死盯着他,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就在他以为那狼已经精疲力竭,没有了威胁而放松警惕的时候。
那狼却突然迅速起身,朝他扑了过去!
韦本禄下意识用手遮挡,却不料这反而将自己陷入了死地。
他眼看自己被扑在狼的身下,唯一完好的左臂被它死死咬住。
尽管出于求生本能他仍在死死挣扎,但剧痛和失血让他的左臂也渐渐失去控制,届时,他必死无疑。
他尝试活动右手,但那边除了疼痛再无其他知觉。
他试图用脚踢向狼腹,换来的却是那狼用前爪在自己身上抓下来一大片血肉。
在这生命的最后关头,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他看见那狼嗜血的眼睛,他在它眼里看到了仇恨、愤怒和残忍。
他好像看见了李晓筱,她总是每隔一阵子就过来找他一趟,她总是让他陪她解闷,有时也会捉弄他。
于是他给她讲一些自己小时候从长辈那里听来的童话和故事,顺带也教教她自己原本所在世界的互联网抽象话。
他好像还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自己初中早早辍学,进了工厂上班,回来总是又累又委屈。
但他不管是上白班还是夜班,回来总能看见桌子上摆满了热乎乎的饭菜,还有母亲那满是褶皱的脸。
然后,她总会温柔地笑,问他:
“回来啦,阿本?”
“对不起哈,老妈,这次我应该......回不去了。”
在意识彻底归于虚无之前,韦本禄向眼前的母亲伸出手。
......
......
......
“叮!”
预料之中的死亡并没有如约而至,韦本禄的头脑渐渐清醒。
他疑惑地看向自己正在向前伸出的,那原本应该已经断掉的右手。
那狼的牙齿仍深深地嵌在自己的左臂里,但是却一点感受不到疼。
他试图重新活动一下右臂,没有半分不适感,就好像他的右臂从来没有摔断过。
他又满脸困惑地检查自己身上其他的部位,原本因为摔下山谷而受的伤好像全都消失了。
如果不是那狼依旧咬着自己的手臂死死不放,他还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不知何时浮现了四个大字:无限生命。
在字的右边还有一小行倒计时:1:58:43。
这啥玩意?我的穿越金手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