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醒来时,满头冷汗,细细回想着梦里的一切。
那个人是母亲吗?
他从小就没有父母,岑伯告诉他,他虽然孤儿,被人遗弃在村头。
岑伯为他搭了一间茅草屋,那就是他的家。
看着房梁上的夜枭,叶云叹了口气,问道:“你是我母亲派来的吗?”
然而夜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这只是梦,我居然当真了,夜枭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叶云苦笑摇头。
对于父亲母亲没有印象,自从有记忆以来,他就一个人住在茅草屋里,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就会端着碗去串门,这家吃一点,那家吃一点,村民都很热情,这样就长大了。
虽然是少年,可他的内心比别人更加稳重,可能是因为不像别的孩子一样有父母的缘故吧。
忽然,咔嚓一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为首的是岑伯,在他身后跟着一群青壮村民。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满地都是死蚊子?”
看着死翘翘的蚊子,众人心里发毛,诡异的场景让人忍不住就往不好的方向想。
罗二娘手里端着一碗茶叶面条,在众人的保护下,来到叶云面前。
最后面的是一些孩童,花二哥,花三哥也在。
茶叶是被猪油煎过的,很香,虽然黑乎乎都,可面条的香味一下子就勾起食欲。
叶云此刻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喉咙滚动。
“饿了吧?罗二娘给你端的面条,将就吃着。”
岑伯轻锊山羊胡,年龄娇小的花青青蹲在叶云面前,小肚子鼓鼓帝裸露在外面,好奇地看着他。
罗二娘难以掩饰内心的恐惧,端着碗的手也有点发抖。
一个死了的人,突然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亲身经历的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叶云看着众人,神色古怪,笑道:“罗二娘、岑伯,你们怎么都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不是鬼,我是叶云啊!我还记得小时候岑伯还抱过我。岑伯我手臂好麻,快点帮我解开。”
稚嫩的声音此刻让村民听了心里发毛。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叶云死了,而且还吃过席。
要不是叶云现在被捆尸绳子捆着,估计所有人都会被吓得逃跑。
“我们知道!”
岑伯杵着拐杖,喃喃道:“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办法,罗二娘,你喂他吃,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们都不能让你胡来。”
听到岑伯的话,罗二娘如惊弓之鸟,心头一颤,手不自觉的开始抖了起来。
她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喂给叶云吃。
祠堂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烫!”
叶云舌头被烫着,连忙嘘气。
罗二娘被吓得魂不守舍,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岑伯,岑伯摇了摇头。
“罗二娘,我想吃鸡蛋!”
叶云看着碗里的一小块煎蛋,忍不住又咽了一下口水。
要不是此刻双手被捆着,他真想自己端着碗大口吃着。
一直默不作声的罗二娘此刻再也控制不住的喊道:“够了,真的是受够了,村长你许诺的一升糯米我不要了,这碗面条我不喂了,太吓人了。”
罗二娘第一次这样情绪激动地将碗放在地上,转身就走,离开祠堂。
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人活了过来,而且还要喂他吃饭。
想想都觉得心里发毛。
虽然是白天,可村民看着叶云的眼神充满恐惧。
村长有些为难地看着众人,众人纷纷摇头。
这时,蹲在叶云面前的花青青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端着玩,呼呼的吃着面条。
“青小妹,你给我留点汤啊!”
叶云只能眼巴巴看着,他挣扎了几下,太师椅咯吱咯吱作响。
这一幕吓得众人神色紧张。
有人手里拿着牛鼻绳,已经做好随时捆住叶云的准备。
“你们怎么了,我手臂真的好麻,可以帮我解开吗?”
叶云有些无奈,饥渴难忍,面条子也只吃了一口。
花青青呼噜呼噜地将面条干完了,肚子更鼓了,她将碗放在地上,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叶云哥哥,你怎么了?”
花青青年纪还小,也不知叶云为什么被捆住,她双手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好奇的看着叶云。
“青小妹,你过来,叶云会吃了你的!”
花二哥装着胆子,开口道。
花青青闻言,不解道:“你骗人,叶云哥哥才不会吃我,叶云哥哥最好了!”
花二哥无奈,可是他也不敢靠近。
花大婶急忙向前,抱住花青青,害怕的看着叶云。
村长岑伯有些为难。
叶云死而复生,他作为村长,这件事让他颇为头疼。
岑伯识字,见识广,威望很高。
众人面露难色的看着村长,此刻没有了主见,谁也不说话。
“岑伯,你帮我解开啊,我是小云啊,你为什么不帮我解开?”
叶云有挣扎了几下,手臂被勒得生疼。
岑伯杵着拐杖,思忖片刻,看向叶云,喃喃道:“叶云,你现在头脑很清醒,我问你,被埋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记得了,我也完全没印象了。”
叶云道:“我有意识之后,发现自己是在棺材里,就很害怕,然后就拼命求救,我还记得花三哥花二哥的声音,然后就被救了,你们是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花大婶抱着花青青,道:“你真是叶云,不是鬼?”
“我不是鬼!”
叶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忙道:“我有呼吸,我的心还跳,我还活着,虽然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我就是叶云,不是鬼,你们不要害怕,花大婶你还记得吗,我帮你们放过牛。”
花大婶闻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