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书已悄悄拓印上黑袍人的真实样貌。
第二日,县令府。
县令趴在地上,鲜血从他脖颈处蔓延开,几乎铺满了整个房间。
从血液的喷溅形状看,他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从背后割断喉管的,准确说,是咬断的,因为脖颈的皮肉断口处布满了齿痕。
步轩扶起死者头颅,露出正脸。
是个颧骨高高凸起,鼻梁又高又窄,面皮泛着不正常红润的老者。
“是他。”
步轩在心中默念,是昨日逃跑的黑袍人。
形象是书画下来的,他没法跟林无常说。
“凶手像是刘家人,但我压下来了。”林无常现在是皮肉都笑不出来了,他以下属被杀为由夺了这件案子的调查权,现在非但没查到幕后黑手,还被这黑手贴脸开大。
真是快气死他了!
“怎么说?”
“背后杀人,咬痕却在正中间的咽喉处。要么是这个人长了像蛇一样的长脖子,要么就是刘家供奉新得的诡物,七鳃鳗了。”
“这诡物是附在手上的?”
“掌心。”
“太明显了。”
“不止,又有一本日记。”
“现在不正经的人这么多呢?”
林无常白了步轩一眼,将找到的日记扔给他,“鉴定过了,是县令自己写的。”
步轩接过,慢慢翻看了起来。
“木家倒台,有些占着好位置的人应该让让位了。”
“可恶!三家相互联姻,这些占位置的人虽没了木家这个靠山,但还是能和剩下两家攀上关系。
想用这个借口从我碗中夺食?也不怕撑死自己!
我是一县之长,之前你们势大,不得已赏些利益给你们,你们刘李两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没有收回你们两家现有的利益,已经是格外开恩,竟还敢肖想本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渎职、贪污、受贿、勾结党羽、欺上瞒下......我这位县令大人要给下官定罪,还愁找不到借口与把柄吗?”
“师爷劝我做事留一线,不要将人都得罪了。
这些人名义上是三家的,但真心归属三家的嫡系很少,大多都是借个名头遮挡风雨,人心不齐,留一线或可为我所用。
真是笑话!
经过三家的手,怎么就不是他们的人了!如果任由他们胡闹,岂不是要在老爷我头上拉屎撒尿?
好名声都被三家占了,我这一县之长要被他们放在哪里!必须全部清走,要走门路也该走老爷我的!”
步轩合上日记,总结道,“有人或蛊惑或指使这位县令做蠢事,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林无常接道,“然后嫁祸给刘家,让刘家像木家一样跟我们对上?所以,这件事是李家做的?”
步轩幽幽道,“或许,这才是凶手的真正目的,让所有人都觉得是李家嫁祸刘家,这下可真是不死不休,就差最后一把火了。”
“真正的凶手?”林无常茫然,“还有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