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都没给惠方也留。
店里似乎多了几分清新水气。
“师叔,看来你不是很受待见?”
杜谨伸手拍拍惠方也的肩头,后者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
但他依旧维持着一个老者应有的风度,至少他认为是。
杜谨也懒得拆穿,只是静观。
话说回来师傅是让我跟着惠师叔修行,那这会儿算不算修行之一?我可得好生感悟感悟……
许久不见人影,惠方也耷拉着脸哀叹一声:“兴许真是我不受待见罢!”
说完他便回头,作势要走。
就在这时,后院飘来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将方也一行人叫住,“惠老弟净搁外头讲甚胡话!都到门前了,也不愿进来见我一见?”
“嘿,成了。”惠方也嘿嘿一笑,拍拍杜谨后脑说道:“老头子总爱这样逗我,快随我来吧!”
杜谨见他负手而去,也有样学样跟在后头,惟妙惟肖。
书童惊蛰用鼻子长出一气,摇摇头,紧跟上去,“哪有这样的……”
此店虽门面不大,但掀帘子进去,却是番广阔天地:四四方方一座偌大院子,白墙黛瓦,似是大户人家;立足院心,放眼望去是遍地盆罐,植满药草,形态各异,只觉葱郁。
东南角的石阶上,那壮硕汉子正抱着个大药碾子可劲儿推,脚边错落四五瓷坛,堆起各色小山。
其右,一头发工整盘起的敦实老者正提烟杆,吧嗒吧嗒的大口抽着,青烟一吐,便大团糊在惠方也面门上,引得一阵呛辣。
“这个娃娃?”
老者在台阶上磕了磕烟锅,抬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杜谨。
“代老友管教几日,这不今天正是为他而来。”
只见姓庄的师傅把烟杆往腰上一别,背手起身,绕着杜谨踱步打量。
杜谨被盯的发毛,念他是生人才强忍着跑白眼不翻,心中暗道:“做啥子……买草药怎么整的跟挑小娘一样……”
“手伸出来。”
“啊?”
迅如飞电,快如疾风,庄师傅竟将一枚极细的钢针扎入杜谨的手腕,引起一阵酥麻刺痛!
“你做什么!”
只见杜谨吃痛后退,本能的怒吼一声后握紧被扎的左腕,口中嘶嘶有声。
惠方也却一脸轻松,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杜谨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拔去钢针,将左手猛地攥紧,竟是鼓起无数粗壮青筋,如老树盘根,不停规律跳动!
“还算聪明。”庄师傅从袖里捻出几根烟丝含在嘴里,走上前扶起杜谨的手看了看,嗫喏说道:“别紧张,只是些许药粉,不过药效刚强点罢了。”
“惠仙师若是来此寻药,那定然不是常见货色。你身后那惊蛰,当时也挨了我一针,反应可比你大多了。”
“你说对不对?”
杜谨回头看,书童惊蛰正蹲在药草间逗蜂虫,闻老者言,顿时一阵脸黑。
当时他挨针后直接躺地上了,面色红透如夕阳,几乎喘不上气。若非惠方也搭救及时,他就要到酆都报到了。
“这人楞个古怪!还好小爷聪慧,哼哼!”杜谨似有些骄满,嘴角微微吊起,笑意难压。
“随我来吧,给你抓两副。”
“好久没用这个药方了……”
说着,那庄师傅转身推门,发出嘈杂的吱呀响声。
可就在这时,杜谨腰间那面沉寂许久的玄鉴忽的大放光芒,嗡嗡作响!
“这怎么个事儿啊?!”
正当杜谨不知所措之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肃穆声音,万般念想此刻都作湮灭。
“心若净时,想见自见鉴。”
“心若诚时,万般皆我见。”
一时间,天地旋转,万物化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