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作云刀尖舞,声如雷鸣滚滚来。
黑衣们于空中疾行如鬼魅,踏风而走,如蜻蜓点水,内功深厚可见一斑。
数十金鳞卫以白发老者为轴心,于黎云织与李云生四周成围杀之势。
此时,只见贾冲躬身似猿猴,背如弯月,一身黑衣在肌肉的膨胀虬结下缕缕爆开,令人心惊。
此时,他在空中疾行如流星,瞬息间,势大力沉的一拳已砸到黎云织眼前!
原本轻浮神色的黎云织顿时肃穆!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她身上层层散开。
只见她顷刻退数步,右手一抬,漆黑如墨的扇面与贾冲的铁拳转瞬相接,竟有金铁交鸣之声,
不等她喘息,其余金鳞卫已是抽刀而来,八方皆刃光!
噗——
一柄长刀贯穿了黎云织的胸膛,殷血飞溅,寒芒点点。
“你师傅她……”
杜谨的瞳孔骤然一缩,回身看颜沫,却是一脸轻松,似乎眼前的争斗不关己事。
颜沫有些怪异的看了杜谨一眼,抿着嘴用鼻子长出了一段气,指着门外说道:“你要不再看看?”
瞬息间,那“黎云织”的残躯竟然开始寸寸腐朽,无数深褐发黑的枝条从她的每一寸肌肤里伸出,将周遭的金鳞卫紧紧缠住!
叱!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若冰锥的枝头已洞开那金鳞卫的头颅,炸开数朵硕大血花!
仿佛枯枝生红梅。
贾冲看着眼前平白消失的黎云织,只是浅换了一口气,面如死水。
忽然!他右手青筋根根暴起,扭动身躯,一记疾走破空的摆拳不顾一切的砸向身后!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原本悄然现身的黎云织急退数步,手中的黑扇嗡嗡振动,几欲脱手。
“嘁,差一步……”
方才黎云织以秘术脱身,隐至那贾冲身后,就在扇面即将触及脖颈之时,那一身猿意的贾冲竟鬼使神差的换了个面儿,拳法凌厉。
贾冲从来不喜车轮战,因此他不会给黎云织一分一秒喘息机会,抬手又是一拳!
而金鳞卫对同袍之死似乎毫不在意,攻势仅是一顿,其后竟更加凶狠凌厉!
正是思绪急转,黎云织忽感自身一阵失重,随后就如戏法般出现在了竹楼内。
而她原先所在之处被替作了一张黄纸符箓,缓缓飘落下。
“多谢。”
李云生抖了个剑花,震去剑身上的沾连的血珠,摆摆手道,“不必多言。”
“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走为上策。”
方才李云生与那金鳞卫交手,短兵相接,竟只是堪堪招架住,他略作内观,无一不是纯粹武夫,体魄技击,皆是寻常子弟所不能比较的。
李云生不愿与其过多纠缠,人多眼杂,还是少生事端为妙。
那个瞎眼耍猴拳的,绝对是个扎手的硬点子。
这时,那楼外众人间雷光一动,那张不起眼的符箓竟顷刻在地面化作雷池,将贾冲一行拘束其中!
“师傅威武!”杜谨狠狠紧了下拳头,朝李云生坚起大拇指。
“小子猖狂。”
只见一枚飘渺若有实的巨大方印从天而落,于茶楼顶上直直砸下,碾作齑粉!
一黄袍道人,手持拂尘,凌空踏风而来。
此人并非无名之辈,正是那山神心湖中的钦天监供奉,如今大坞郡的郡守,“陈言云”。
片刻,那方印章化作星屑屡屡消散,原先茶楼所在之处已然成一片平地。
“喊……与老鼠无异。”
道人缓缓下落,如一尾鹅毛,飘然触地。
“大人。”
贾冲挣出那座雷池,于道人身后单膝跪下,抱拳行礼道:“是我办事不力,放跑了贼人。”
道人抬起手,示意无碍,让金鳞卫通通散去,遍布城中。
整座大坞郡顿时紧绷如弓弦。
“全城戒严,三日之内不许任何人马进出大坞郡。”
贾冲起身再拱手,面色仍如古井,见不到半点急躁。
只是有些许失落,没能尽兴。
虽说朝廷要犯,定然难抓,但此次袭杀,却是连尾巴也摸不着……
道人的右手缩入袖中,微微一掐,竟是有阵阵灼痛之感,无法再推算半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