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言重了,那是东纪侯府小公子,欣荣公主最受宠的儿子,岂能以纨绔相称。”驾车的人态度恭敬,但并无畏惧的神情。
“如此显赫的身份,配上他的所作所为,更加当的起这纨绔二字了。”锦衣女子厉声反驳。
“住口!”马车里传出洪亮的呵斥声。
“父亲,你当真要我嫁去侯府?你难道没听说过那纪曜自小便顽劣不堪,不思进取,常年混迹于勾栏瓦肆,在临安城肆意妄为,我不要嫁给这种只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锦衣女子并不服气。
“回府!”马车里的人不回答女子的话,吩咐车队进城回府。
“父亲!”女子朝马车里的人喊道。
马车从女子的旁边驶过,女子通过车窗往车里瞧了一眼,马车里的人闭目养神,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女子气恼地把眉眼都快皱在一起了,心一横便调转马头欲要离开。
“这回你跑不掉的。”马车里的人缓缓开口,但锦衣女子已经策马往城外跑去。
果然马儿跑出去没几步便停住了,城门外围了一群金衣男子,握剑而立,阻拦了女子的去路。
“小师妹,请回吧。”领头的金衣男子上前一步,抬手做了一个请势。
锦衣女子拔剑指向说话的金衣男子,“我偏不!”
“师命难违,小师妹不要为难我们了。”
“我不为难你们,我爹就要为难我了。”
锦衣女子持剑攻向众人。
金衣男子拔剑抵挡,不敢重力,也没有全力反击,似是深怕伤着女子,几招下来,女子看出他们出手有所保留,似是故意缠斗,无意伤她,但也让她脱不开身。
“我看几位师兄并未使出全力,既然你们不是真心拦我,不如放我离去。”女子收手对几人喊道。
几位金衣男子互相交换眼神,然后看向领头的一名男子。
这领头的男子低头沉默,咬了咬牙关,抬起头喊道,“小师妹,给我一剑吧。”
“什么?”锦衣女子诧异。
“给我一剑,我才好给师父交代,我不能这么白白放你离开啊。”领头的金衣男子无奈地说道。
锦衣女子看了看面前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的佩剑,“那便得罪了,安澜师兄。”
说罢便是挥剑直刺金衣男子,男子紧闭双眼,皱起了眉头,预想着受下这刺痛的一剑。
“胡闹!”一股真气从侧面袭来,把锦衣女子的长剑打飞出去,在空中花下一道剑气,然后刺入土中,直愣愣的立在地上。
一众金衣弟子见状,不由得齐齐望向真气的主人。
从远处飞来的人,在城门前稳稳地落下脚跟,面对着一众金衣男弟子,只留一个孤傲的背影给锦衣女子。
“小师兄。”看清楚来人容貌后,金衣弟子们整齐地收剑并拱手行礼。
这人也是一袭金衣,束发戴冠,不过他手中并无兵器,只一柄折扇,扇面之上画着红色与金色交替融合的花纹,似火又似云,他的肩膀之上还站着一只小鸟,巴掌大小的鸟儿却是长得一幅火凤模样,一颗小脑袋微微仰起,侧目俯视着面前的一众弟子,长长的尾羽垂在男子的肩背上面,任由清风吹起,飘扬开来就像是一簇燃烧的烈火。
男子轻抚扇面,对众人说道,“起来。”
“是。”众弟子起身,端正站好,却无一人再敢多言半句。
因为这男子是凤山大弟子安亭,大长老的关门弟子,是凤山这百年来唯一闯过凤山火凤谷且顺利驯化火凤的人,天赋异禀说的便是他这种人,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不得不让人敬畏的身份,那便是前任凤山掌门之子,凤山之人本该唤他少主才对,但前任掌门逝世时他还是一个五六岁的稚童,从此大长老便把他带在身边教养,就算年纪小,但因着大长老的原因,往后入山的弟子都要唤他一声小师兄。
安亭转身看向城门下的锦衣女子,眼中并无厉色,反倒是柔和温润。
“小师兄。”锦衣女子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强硬,怯生生地开口道。
“婉清,回去吧。”安亭简短的劝说道。
锦衣女子正是陆婉清,东阳陆氏家主陆诚是她的父亲,凤山现任掌门陆平是她的二叔。
“小师兄,你也觉得我应该嫁?”陆婉清望着安亭,眼中泛起了一层雾。
安亭看见陆婉清泪眼婆娑的模样,不由地紧了紧握着折扇的手,但旁人未曾察觉,一袭金色衣衫没有让他显得富贵雍容,反倒是从他身上透着一股静怡温润的气质,松开紧握折扇的手,安亭旋着手腕,煽动折扇,“我只是替掌门师叔拦住你,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应该问我。”
“回城吧。”安亭走到陆婉清身侧,轻声劝慰。
陆婉清看着前方宽阔的道路,通向天际的山林,还有空中飞过的鸟,此刻她不甘心的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陆氏需要维系与侯府的紧密关系,在这场权力交易中,陆婉清知道她的意愿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