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书房里,一盏孤灯,三人对坐。
钱大人坐在太师椅上,焦头烂额,“照你所说,孩子掉下水后很快被人掳走。”
“是,据村长说,村里人下水去找,没有找到。”
“前几个孩子还有在大街上丢的,这凶手也太猖狂了,眼皮子底下也敢这样!”师爷捧着案件记录,一遍遍翻看,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大人,这么多孩子失踪,就算是人贩子作案,也不寻常啊。”李洵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从第一起案子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这么长时间留在这不走,不是等着被抓吗?”
“可咱们也抓不着人啊!”钱知县无力道,“青榕县城就这么小,连着城外的几个村庄都让人翻来覆去搜了多少遍了,还不是什么都没有。”
“大人,有句话卑职不知道该不该说。”王师爷小心翼翼地开口。
另外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他,眼神里带着“有话快说,别藏着了”的杀气。
“卑职在想,此案会不会不是人为,而是有……”他深吸一口气,“有妖邪作祟。”
屋子里本就不亮,只点了一盏灯,此话一出,三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胡说什么!”县令一手甩上了他的后脑勺,仿佛想拍拍看里头进了多少水,“那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你也信,要是一有案子查不出就推到妖怪头上,那还要官府做什么!”这钱大人看似不靠谱,倒也不是个随便推卸责任的人。
“师爷,你别提这些吓唬人的事了。”李洵一脸无奈。
“大人!”一个捕快在外扣门,“底下的兄弟在巡查时发现了一个人,形迹十分可疑。”
“此人现在何处?”他一把推开门,险些将人撞飞出去。
“他被我们绑住带回来了,在公堂。”捕快捂着脸,看着大人带领师爷和捕头一阵风似的赶了过去,心里想着下次报告时得离门远点。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啊!”还未走到公堂,就听见一个七分无赖,三分无奈的声音,“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抓的人,把我放开。”
这人身穿一件破袍子,脏的看不清颜色,脚踏一双破草鞋,脸上全是黑灰,只露出了眼白和牙齿,头发乌黑,映出一片油光,不知道多久没洗,凌乱的披在肩上,双手背后,用麻绳牢牢捆着,正在地上和捕快们撒泼打滚,哀嚎阵阵。
“这是怎么一回事?”钱县令觉得自家捕快怕不是从街上捡了个乞丐糊弄他,青榕县百姓安居乐业,街上没有乞丐,这人怕是外乡来的。但这副德行怎么看也不像能干的了什么坏事的人贩子,倒像是个被拐的。
“启禀大人,我们巡街的时候,在失踪孩童的地方遇见过他,本来以为就是个叫花子,谁知一路走下来,这人老出现在其他的案发现场,鬼鬼祟祟的,卑职等觉得不寻常,拦住他准备问话。他一看不对劲,转身就跑,追了半条街才抓回来。”周柱说着取出一个包袱,“这是抓到后在他身上搜出来的。”
县令接过包袱,放在桌案上,一拍惊堂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半夜三更出现在现场?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贫道云游四海,路经此地见有妖气冲天,特来查看。还不速速松绑!”完了完了,这人原来是个疯子,双手反绑,瘫坐在地上,亏他还能恬不知耻地说自己是个捉妖的!
见众人一脸怀疑与嫌弃,这疯子又说:“不信你打开我的包袱看看!”
钱师爷上前打开包袱,只见里面塞了不少黄符丹砂,药瓶葫芦,竟然还有几颗骰子。
“不过是江湖术士用的东西。你既然有除妖的本事,怎么会被捉住?”
“意外,意外啊!”他看似悲伤地叹道,“要不是那个小崽子,我才不会这样!不信再等两个时辰,用不着你们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行啊,你就在这等着吧。”李洵说,“大人,卑职继续带人前去追查,这人或许有同伙在附近。”
“赶紧去吧。”王县令看着一公堂人,“留下两个人看着这疯道士,剩下的人跟李捕头出去。”
“是!”随着一声整齐的答应,公堂变得空旷。
“诶诶诶,别走啊!”地上的疯子叫住准备离去的人,
“贫道腹内空空,劳驾给弄些吃的来!两个时辰一到,我和你们一同去,那是只百年老妖,你们一群凡人制不服他的!”
“老王,给他点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