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启又摸了摸手背，仔细揉捏过后，才感觉到手掌正中心有一块细小的硬物，体积不大，不仔细感受很难发觉它的存在。

“果然不是在做梦……”他苦笑道。

惆怅之余，也没有太多的惊慌。

把手枪揣进衣兜，周胜启离开公寓房间，来到公共卫生间的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那张有着明显东方血统的面孔，周胜启想到一个不太好的词汇。

“不会是种族歧视吧？”

周胜启嘴角抽了抽，莫名觉得这个猜测有着相当的可能。

“警官先生，发生这种事，实在是……”

这时候，五十来岁，戴着眼镜的房东太太，刚巧领着一位穿着警官制服的男性，沿着公寓的楼梯上来。

“女士，对此我深表遗憾。”那位警官摘下帽子，很有礼貌地将其压在胸前，和善说道：“如果您足够配合，我们或许不会让报社报道这件事。”

这位房东太太在意的，并不是几天前发生的惨案的结果，她担心不好的名声传出去后，会影响到公寓的租金。所以对这位上门的警官，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赞美存续之神。”这位老太太伸手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将手指点在右胸。

警官先生点了点头，之后，将目光投向正从公共卫生间离开的周胜启，抱着帽子上前，笑着问道：“这位先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站在警官身后的弗洛伦太太，顺着长长的走廊望过来，之后呆愣在了原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而这位男警官，也将手按在了随身携带的配枪上。这些表现没有遗漏地被周胜启看在眼里，当即明白，在事件知情者的眼中，霍德尔·布莱恩特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而自己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警官先生询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肯定认出我了，这说明原身的尸体应该早就被带走了。也是，霍德尔死亡已经过去三天，身体不被带去尸检才奇怪。

感觉会被请进局子喝茶……

我可以用怀表回溯一下时间，离开这里，但代价是失去身份证明，等警官们发现尸体不见了，多半还要被通缉。

甚至我怀疑，这位年轻警官今天前来搜查，就是因为霍德尔不见了，现场取证应该不会拖到三天以后……

周胜启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决定能配合就尽量配合，最好进局子，让警官们为自己提供保护，防止可能存在的邪教徒继续伤害自己。

“先生，我正打算前往警局。”他笑着回答道。

“感谢您的配合。”警官微笑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房东太太赶紧离开这里，之后侧过身子，伸出手：“请。”

这是要我走前面啊。

周胜启点了点头，毫无抗拒地离开公寓楼，坐上了前往警局的马车。

……

“霍德尔先生，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这周四，在你租住的公寓中发生了一起命案，对于受害者是谁，你有印象吗？”那位警官用手掌支着下巴，闲聊般询问道。

他的身侧，站着两个面色严肃的高帽警官，而审问室正对面的墙壁之后的房间内，还倚墙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

男人对正伏案书写的女性同伴抬了抬下巴，屈指将手中的烟草弹进垃圾桶，问道：“怎么样？”

莉娜女士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伸手摆了摆，对空气中弥漫的烟草味感到不满，说道：“莫勒，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考虑女士的感受？”

“我感觉这个人很奇怪……你知道的，类似的邪教仪式，通常对象都活不下来，而他做到了，并且，并且还是三天之后才活过来。”莉娜接着说道：“这显然涉及到了超凡领域，让普通人去接触他会非常危险。”

莫勒伸手，摸了摸左侧脸颊上的伤疤，从上衣口袋又摸出一根烟草，顿了一顿之后又放回去：“至少他现在表现得很配合。”

“侧写怎么样？”

莉娜·霍恩斯低下头看向桌上的纸张，手中的笔仿佛有生命一般，自行书写。

“对象名称：霍德尔·布莱恩特。”

“事件说明：于6月12日晚，死于邪教献祭仪式，并于三天后苏醒。”

“类别：暂定为人类，未发现迷雾污染。”

“能力：暂未收录。”

“收容方式：因对象具有智慧，建议尝试进行交流，以安抚为主。”

莉娜松开笔杆，呼出一口气，疼痛缓解了不少，对着莫勒说道：“交流，安抚为主……‘侧写大师’的建议。”

莫勒点了点头，安抚为主说明问题不算太大，安排妥当的话，不会对下城区造成很大的危害，他接着问道：“收容到哪个级别的收容所？”

“‘侧写大师’没写。”莉娜感到有一点点奇怪，又重新握起笔杆。

“建议，不，一定要收容到2级收容所！”

看着纸张上留下这样一串话语，莉娜莫名觉得，手中的签字笔现在很兴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见莉娜没有回答，莫勒凑上前看了眼，沉吟道：“带去2级收容所，不过，不要和‘侧写大师’在同一楼层。”

“让人专门盯着，给予合适的待遇，先观察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