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公子赵青即率四五个随从武夫,先后进入醉梦楼。
赵青等人并未在一楼客场停留,只是赵青面带微笑,沿途略微停顿,冲在场客人微微颔首示意,将手中折扇一合,道:“诸位,今日照旧,全场消费皆由我买单。”
言罢,既上了二楼。
醉梦楼有三层,一层是客场大堂,二楼是贵宾雅座,三楼则是那些姑娘们各自的卧房。
林休坐在边角落处,赵青自然没看到他,林休也乐得如此。
且先看看这位公子哥有什么耍子。
“这赵公子,一进醉梦楼,反而怪里怪气的了。”
林休小声调侃了一句,因为方才看到的赵青,与他白日在街头遇到时的言行举止颇为不同。
可盈盈好似司空见惯般,小声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赵公子一到醉梦楼,素来不动刀兵拳脚,极为的和气,与平日里在外欺男霸女的样子判若两人呢。”
“哦?”
林休脑中又闪过一丝灵光,但无奈并未抓住,只觉有些古怪。
由于囊中羞涩,一百两银票还得省着花,故林休与这几位姑娘喝了一个时辰的酒,便起身告辞了,这等温柔乡果然是消金窟,远不是他这小小衙役消遣的起的。
出醉梦楼时已是夜半,兴许是喝了酒,兴许是被正月里寒冷的夜风吹的来了精神,他忽然回头看着醉梦楼的第三层,那座软玉温香的雅阁之内。
方才和盈盈她们闲聊起,才知道那赵公子每次来醉梦楼,都会上三楼与醉梦楼里的姑娘们一度春宵,只是赵公子似乎特别偏爱织霞姑娘,但又因为织霞姑娘颇有原则,不是那些庸脂俗粉,故而赵公子在这醉梦楼挥金如土,对织霞姑娘死缠烂打了数月,也连织霞姑娘的手都没摸到过。
这令林休愈发的好奇,这个织霞姑娘到底有何等美貌?
“再美的女子也不过红粉骷髅,我偏不信世上有能把人迷得魂不守舍的女子。”
林休想及此,四下一看,不打算回客栈,而是悄悄绕道醉梦楼后方,找了一处极为阴暗僻静的墙角,气沉丹田凌空一跃,双手作虎爪状抓住二楼的屋檐,又将全身力量汇聚腰间,来了个鹞子翻身,立刻又翻上了三楼,来到了赵公子留宿的雅阁之外。
隔着窗,林休附耳一听,倒是真听到了些粉腻的笑声,看来这位纨绔子弟还在兴头。
林休悄悄将窗纸戳了个洞,附眼一看,这雅阁里的景致顿时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好一个赵公子,玩的是真花哨。”
林休有些羡慕地轻叱了一声,原来那雅阁里有三位姑娘,穿的花红柳绿,看样子都是醉梦楼的头牌。
一位浓妆艳抹的红衣女子在窗边静坐抚琴,一位身着蓝纱纤裙的女子则在房间正中翩翩起舞,而房间正中一张黄花梨木雕、挂着韫色薄纱的绣床上,则躺着一位更为妩媚的年轻女子。
可这女子却穿着赵公子的衣服,林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又仔细一看,没错,那人分明就是先前看到的赵青赵公子!
“咦?她……是女的?”
林休难以置信地紧盯着她,赵公子此刻躺在床上,时而轻抚发梢,时而对那两个弹琴跳舞的姑娘眉目传情,林休看得头皮发紧,心下绯腹道:“这兄台难不成是个兔儿爷?既是大老爷们,却做如此扭捏之态,早知他是这样的货色,昨日在大街上我就该直接一拳将他打个半死。”
房间里那位跳舞的蓝裙女子跳完一曲之后,立刻以恭敬的目光看向赵公子,询问道:“赵公子,我们已为您跳了十支舞了,您还要看么?”
“织霞姑娘不见我,我便不走,你们继续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