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珺的眉头微微一挑,而后抬眼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她,“曾美人这是何意思。”
“皇后娘娘应当还记得许诺嫔妾的事吧。”
听她这样说,姜鸢珺倒是松了口气,语气淡然,“曾美人若是没忘,本宫便没忘。今日还有晚宴,本宫就不多留你了。”
她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怎么决定的,便会有怎样的结果,旁的也与她无关,她也不甚关心。
“那嫔妾先退下了。”
得到姜鸢珺这样的回复便可以了,这也是她想听到的。
她现在只需要沉住气,只要事成,她便能得偿所愿。
临近晚宴,毫无征兆的下起了大雨,整个京都都被阴霾笼罩着。却丝毫不影响这场宴席。
华灯初上,整个皇宫依旧灯火辉煌。
随着丝竹声响起,文武百官早已落座,这次宴席的主角,荣亲王也随之走进殿内。
身着黑衣的男子瞧着人高马大的,确为习武之人的模样,目光锐利,满头怒发中还夹杂着几根白发。
文武百官刚想起身行礼,外头便响起了通传声。
荣亲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几步走至自己的座席,而后屈身行礼。
“太后娘娘驾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洛晏璟身着龙袍,气宇轩昂,而他身边,是身着正红色宫装的姜鸢珺。
好在宫装繁琐,将她的身形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洛晏璟方才落座,便看向了今夜宴席的主角,他的皇叔,倒是瞧着比前几年老了许多。“平身。”
眼神交错之际,便是一场无声的较量。“皇叔近年来身子可好。”
荣亲王上前一步,声音像洪钟一般响亮。“托陛下的福,老当益壮。”
洛晏璟忽略他眸子里的光芒,淡然开口,“皇叔可要仔细些身子,小心吃不消,朕可就这一个叔父了。”
听到他这番话,荣亲王面上未显什么,只是心里腹诽,皇帝当真是跟他父皇,他的好皇兄一样,都是豺狼虎豹。
“京都这场大雨,倒是来得突然,臣这一路冒着雨归京,倒是没成想京都也下了大雨。”
边境起兵,多地大雨,百姓们人心惶惶,纷纷说是天灾,是因如今这位圣上不是天意所归。
这一切自然少不了有人推波助澜。
闻言洛晏璟像是听不懂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一般,“皇叔这般说,当真是容易让人误会,不知道的以为这场大雨是皇叔带来的呢。往年入夏,极容易干旱,依朕看,这场大雨,倒是来得合时宜。”
荣亲王怎么可能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两人这般的交锋,底下的那些大臣也全当做听不见。
“陛下说笑了,臣哪里有求雨的本事。这场大雨冲走了夏日的闷热,确实是合时宜。”
洛晏璟没再接着他的话,而是挂上了一抹虚伪的笑意,“多年未回京都,皇叔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可要同朕说。”
“多谢陛下厚爱,臣这次归京,本也是述职。”说罢,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座席,只是转身之际,眼里露出了一抹不屑。
他现在,只能这般对着他俯首称臣。
而荣亲王落座之时,姜鸢珺才注意到他身旁的两个女子,想来一位便是荣亲王妃,另一位便是曾可溪提起过的崔侧妃,至于他们身后的两个年轻男子。
她一下还真是分不出哪位是洛思邈。
可洛晏璟就像是洞察到她的心思一般,小声开口。“靠近荣亲王的是荣亲王的嫡子,洛思章。荣亲王子嗣颇丰,可能安然活到成年的,便只有这一个嫡子和庶子。”
原来如此,姜鸢珺下意识看向了曾可溪,只见她并未抬头,一直在兀自饮酒,而对面,便是洛思邈灼热的目光,只是,她却熟视无睹。
姜鸢珺瞥了眼洛思邈,却与他身边的洛思章对上了目光,她并未心虚,只是规矩的点了点头,倒是没多想。
可洛思章从方才起,便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皇后,格外好奇。
当真是绝色,可比他府上的那些小妾有风采多了。
只是可惜,被皇帝收入囊中了。
丝竹声渐渐高昂,气氛倒也算是和谐,而有心之人早已在暗中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皇嫂这几年身子可好。”
“一切都好。”
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客套,荣亲王与太后本身就交际不多,见面也只是寒暄,并不走心。
席间姜鸢珺并未吃上几口,她与洛晏璟也没有过多的接触。
随着丝竹声逐渐落下,宴席逐渐结束,太后先走一步,皇上和皇后紧随其后。
“恭送太后娘娘。”
“恭送陛下,恭送皇后娘娘。”
宴席三场,大殿逐渐归于平静。
只有穿梭在其中的宫女在整理器皿。
此刻京都的月色和磅礴的大雨,仿佛也在轻声低语着那些不能拿上明面的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