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却说武植轻车熟路的吆喝着售卖着炊饼,刚转了两三条街道,就被一人从身后拉住了:“大郎诶,还卖什么炊饼,快快回家,知县相公要见你嘞。”
“你是谁?”武植看着来人有分面熟,但他确定自己并未见过。
“欸,看我急得,在下胡康安,是县里的文书,你家对门的卖酒老翁便是家父!”
“原来是胡文书当面,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哈,难怪看你面善欸。你说知县相公要见我?”
“正是,相公的亲从正在你家中等候,知你上街,我便来寻你。”
“胡文书,你可知好端端的知县相公为何要见我?”
“昨日张县尉找我打听过你,想必跟狮子楼之事有关。”
“原来昨日你也在场。”
“正好看见大郎为友复仇的侠义之举,康安一介小吏,能与大郎这般好汉为邻,幸甚幸甚!”
“哪里哪里,胡文书过誉啦。”
说话间,两人一起回到了紫石街,武植给潘金莲交代了几句,让他安心,便随着差役去向县衙。
顾知县遣差役传唤武植,差役一出现,就引起了街坊们的极大关注。
于是,武植一走,胡康安便被大家团团围住。
胡康安只觉得自己第一次被这么多人重视,激动的浑身颤抖,恨不能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消息一股脑地讲出来。
就见胡家大郎说的那是一个吐沫横飞,手舞足蹈,听众是越聚越多,直将武植家门口堵的水泄不通。人群中不时的爆发出惊叹声、欢呼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又生活在大宋腹地,对死的是个辽人,其实没有太多感觉。
反而是复仇、兄弟义气这种情节更能刺激众人的荷尔蒙。
“从我第一眼见到武大郎,就觉得他非常人!”
“武大郎真乃阳谷第一好汉!”
“难怪潘娘子这么美,自古美人识英雄啊!”
…
棍魔之名,彻底发酵起来!
潘金莲站在二楼窗前,看着楼下议论欢呼的人群,呼吸都急促起来,两颊红晕泛起,娇艳欲滴:“那就是我相公啊!”
...
阳谷县衙建在县城的中轴线上,坐北朝南,极具威严。
在武植眼中,虽然县衙已有些许年代感,但威严肃穆之感油然心声。
脑力里蹦出来一句文绉绉的话:“公宇观瞻,所以政令出焉。”
这句话大概的意思是说,政府通过衙署之威仪,保障政令畅通。
这里是朝廷权力的象征啊。
一进院落,就见院内正中竖着一块巨大的石壁,几行铭文极为醒目,“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二进院落便是厅堂所在了。知县厅居中,东边是主簿厅,西边是县尉厅。
差役将武植领到知县厅,便退去了。
很快,顾知县迈着四平八稳的官步走了出来。
“这位就是武义士喽,气度果然不凡!”顾知县和蔼道。
顾知县的形象很符合武植对古代文官的刻板印象。
山羊须,笑面虎,大肚皮。
“小人武植见过知县相公。”来的路上,差役已经教导过武植礼仪,虽然不情愿下跪,但面见百里至尊,武植还真不敢失礼。
顾知县很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快步将武植扶起。
二人坐定后,顾知县开始了亲切的问候:“武义士来到我阳谷,可还习惯?”
“多谢知县相公挂怀,小人在这里生活很习惯。”
“那就好,那就好。”
“昨日之事,老夫到得晚了,未亲眼目睹义士风采,武义士可愿与老夫讲讲过往?”
当下,武植变将来龙去脉一一道出,不自觉地加了些艺术成分,在父母官面前刷刷印象分,应该不是坏事。
顾知县听的很是入神,只是待武植讲完,突然问道:“武义士,你对孟指挥使怎么看?”
这个话题有点猝不及防。
难不成早上之事已经被顾知县知道啦?
不会吧。
武植不相信顾知县会对自己这么关注,当即决定装傻充愣:“知县相公,您是说皇城司的那位将军?”
见顾知县颔首,武植继续道:“小人不过一介草民,哪有资格评判朝廷大将。昨日之争,小人为兄报仇心切,下了那位将军的面子,只怕已经被他记恨在心哩。”
“这些逻卒可是虎狼之辈,武义士今后还要多多小心才是啊。”见武植露出惊恐之色,顾知县又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为国除奸杀贼乃义举,如果那孟指挥胆敢肆意妄为,老夫定为武义士张目!”
“张目你奶奶个腿?老子一个字都不信你,老匹夫!”武植心中腹诽不已,他可不相信顾知县真肯为他得罪天子亲军大将。
“多谢知县相公仗义执言,小人感激不尽!”
顾知县很是满意武植的态度,这才切入正题,“武义士,本县对你很是欣赏啊,如今县里正值用人之际,武义士可愿在我阳谷领步军都头一职?”
“啊?!小人从无军事经历,如何能够胜任一军都头?”
“武义士不必自谦,就凭武义士的忠义和武艺,一军都头绰绰有余。尽管放手去做,本县为你撑腰!”
“恩相如此信重小人,小人愿为恩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啦行啦,老夫还有其他公务要忙,你去找张县尉办理后续事宜吧。”
武植再三谢恩离开。
出了知县厅,又去县尉厅,县尉主管军事治安,他才是武植真正的顶头上司。
不过一把手已经拍板,张弛自然没什么意见。
二人见面,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对话。
害,武植又把狮子楼大战辽细作的剧目讲了一遍,只讲的口干舌燥。
不出意外的话,这番话他后面可能以后还要讲很多遍。
...
“演的不错啊,以前的古装剧真没白看。”
“不过我居然成了阳谷县的步兵都头,我弟弟来了该干啥?”
出了县衙,回头看了看县大门,武植在心里嘀咕不已。